如果说在嫁给弘历之初,她仅仅只是讨厌弘历。那么现在,在经过这么多的折磨之后,她是恨弘历的。恨到想将弘历剥皮拆骨,食其肉寝其皮,只是这种恨不能表现出来。
说来弘历的病很简单,稀土中毒而已。吴那拉嫁到宝亲王府邸的侍候,将她在佐领府培植的一些花草树木什么的都一并栽种到了现在的小院里。这些花草可不是普通的花草,是用五色土培植的花草。所谓五色土,在现代也叫稀土。是重工业原料,内中含有十七种重金属毒素。
当时将这些花草带着,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她其实,从来没想过要害什么人的吴那拉将这些用五色土培植的花瓣摘出来,放在水里煮。每天弘历来她的小院探病的时侯,她都用那种有毒的水,给弘历泡茶,并温言软语的劝着他尽量多喝。
人体每日摄取的铁、锡、铅、锌等物质含量不能超过36克,多余出来的则不能代谢,会附着在肾脏和肝脏中。吴那拉每日填鸭似的给弘历喝加料的茶,弘历的身体早就不堪重负了。在前往圆明园的时侯,她送了弘历一个香包。里面装的是就烤干了的五色土,再配上一些味道较重的香料,适量吸入有助于催动弘历体内的毒素发作。
于是在前往圆明园之后,弘历体内的毒素彻底爆发了出来,这不就病倒了。吴那拉还没想到弘历会这么快的就毒发呢,只有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就遣她来侍疾。
看来弘历是日日将她给的那个香包带在身上闻,到了圆明园就直接毒发了,真走运。
这种重金属中毒不做血检是根本检查不出来的,旁人只道是肠胃不调罢了,根本看不出是中毒。更有甚者,由于症状是头晕眼花,上吐下泻,口吐白沫,这些太医们还诊断成了时疫,真正是好笑呢。
吴那拉细心的帮弘历用帕子擦汗,专注的看着弘历乌溜溜的眼睛,笑得满脸温柔。弘历啊弘历,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敬酒不吃吃罚酒,搞到自己现在像个废人似的躺在床上。真是让人看了都难过呢吴那拉遂又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故意眨出来的泪水。
“别哭了,爷没事儿,这两天都好多了。”弘历以为吴那拉是在为他担心而哭了,于是安慰道。
“王爷您看,奴婢这又失礼了。”吴那拉不紧不慢的说着。
“只是王爷平常身子一向是好的,奴婢每次见王爷的时侯,王爷都是‘精’力十足的。冷不丁一看王爷这样,奴婢心理难过啊。”
闻言,弘历是老脸一红,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可不是么,他每回在床上折腾那拉氏的时侯,都是精力十足的。这种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做了,提起来太羞人。
吴那拉见弘历脸色有羞郝之色,对自己这番话的效果颇为满意。心里算计着,如果以后弘历还敢对她不好。那她就将猪肉囊虫的幼卵加到弘历的吃食里,让弘历的身子里长满寄生虫,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要知道那些可爱的绦虫们可是无孔不入的,他们会钻进人的血管里,进入大脑之中安家落户。脑水无法代谢,人的脑部压力就会增加,头会疼得恨不能一头撞死。然后就会全身浮肿,体重增加到爆表,直到最后脑出血领盒饭。就连在现代,这种病都是能轻易使人死亡的,更何况是在古代了。
吴那拉故作心疼状,轻轻摸了摸弘历的脸。弘历啊弘历,你乖乖的,别逼我那样对付你。谋杀亲夫什么的,说出去也不大好听,是不是?
“王爷,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传膳?”吴那拉决定从今天开始,帮弘历解毒。在府邸时吴那拉就已经将解毒的药材配好,仔细的研磨成粉,带在了身上。另外弘历每日的膳食,也要配合着一起来,促进新陈代谢。幸好这杏花春馆内也有小厨房,以后弘历每日的膳食,她都要亲手做。对弘历的教训也差不多了,总不能真的弄死了他。
“好,传吧。”弘历无奈的点点头,他现在对进膳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吃什么吐什么,他也不抱期待了。可是,总也不能不吃啊。
吴那拉取过一碗紫米粥,用勺子轻轻的送到了弘历嘴边上。说来也是奇怪,这一碗粥下去,弘历竟然真的没有再吐出来。吃完了粥,吴那拉扶着弘历坐起身来,体贴的将软枕置在弘历背后靠着。
“王爷,您生着病也不能起身。奴婢小时侯在家里学过些音律,不若弹琴给您解闷。您看如何?”吴那拉已经将自己的行头带过来了,只一柄古琴。研究历史的人都或多或少会点法古琴之类的东西,也许是职业特点吧。弘历不就是喜欢‘善良美好’的‘才女’么,谁不会装啊。
“你会弹琴?”弘历虚弱的问道。
“正是,弹得不好,还请王爷不要见笑。”
吴那拉焚香净手,坐在了琴案旁,弹了一支嵇康的《酒狂》。吴那拉的技术好,意境也表达得不错,总体而言还是很具有水平的。乾大爷听得也很满意,于是又多点了两首《梅花三弄》、《落雁平沙》。
“嗯,你的琴艺着实不错,看来是下过苦功的。”弘历评价了一番。
“对了,你嫁予本王多时,本王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弘历从来没有问过,吴那拉自己也没有说过。于是造成了眼前这种窘境,弘历甚至不知道自己睡了那么长时间的女人,究竟叫啥?
“奴婢贱名松格里雅。”吴那拉回答道。
弘历将这四个字在舌尖反复品味,那拉氏虽相貌不甚出众,但这名字倒是美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