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穆尔札兰啊,来额娘这边坐着。”熹贵妃这是在给嫡福晋长脸。
“儿臣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富察氏笑容满面的上前问安。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吴那拉和高氏跟在富察氏身后,有样学样的也跟着问了安,侧福晋没有资格称呼熹贵妃为‘额娘’,因此只是叫贵妃娘娘就好。
富察氏起身之后,就走到了熹贵妃身边坐下。熹贵妃的左手边坐着吴札库氏,右手边坐着富察氏。只晾着吴那拉和高氏,连一声‘起’都没叫,两个人就这么跪着,一时间颇为尴尬。
熹贵妃拉着富察氏的手,问了半天,才终于扭过头来,看向了仍旧跪在大殿中央的吴那拉和高氏。
“哎呦,瞧本宫这记性。”熹贵妃笑呵呵的说道。
“这不是侧福晋乌拉那拉氏吗,本宫这还是第一次见呢。以往弘历入宫的时侯,也不带她来请安。说是性子太驽钝,怕冲撞了本宫。穆尔扎兰啊,本宫这就奇怪了,这人得驽钝到什么程度?才能冲撞了本宫啊?”
熹贵妃许是对乌拉那拉这个姓氏有抵触吧,要知道她的儿子就是被一个姓乌拉那拉的女人给抢了。虽然知道此乌拉那拉非彼乌拉那拉,但是也难免迁怒。再加上之前富察氏曾经入宫对她说过,那拉氏一向与高氏交好。熹贵妃对高氏不喜,于是这两个侧福晋,她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回额娘的话,王爷说得正是有理,那拉侧福晋的性子的确是太随性了。儿臣也不敢随意带她入宫,怕冲撞了贵人。”富察氏赶紧上前解释。
“关键啊,是王爷‘特许’她,在府内行走可以不守规矩。让她活得‘率性’一些,于是就难免上不得台面。这那拉侧福晋在府里的时侯,整天就像只小蝴蝶一样‘自由自在’、‘飞来飞去’。儿臣也管不了,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着急。”富察氏好容易逮到了机会,眼药是一瓶一瓶的洒,这个过瘾啊。
“是这样啊”熹贵妃点了点头,她自己的儿子她也了解一些。就喜欢给别人‘特许’什么的,旁人那是说都说不得。
“这在府里,她可以不守规矩。但这出了府门、进了宫,规矩还是要遵守的。”熹贵妃告诫了这么一句,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吴那拉“叫什么名字啊?”熹贵妃问了一声。
“回贵妃娘娘的话,奴婢名曰松格里雅。”吴那拉赶紧回话,小心应付着,熹贵妃给她一种来者不善的感觉。
“嗯,名字起得倒是不错。松格里雅,你是万岁爷钦赐的侧福晋,凡事要小心在意。即便是弘历给了你特许,你也不要太过侍宠而骄,更不要结交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坏了品性。”熹贵妃说着说着就将目光转移到了高氏的身上。
“就比如说,某些包衣奴才。”
此言一出,整个景仁宫都安静了下来。熹贵妃一直没有叫起,吴那拉和高氏就必须这么一直跪着。
“高氏啊,听弘历说,你是大学士高斌家的,琴棋画,那是样样精通,是个才女啊。”熹贵妃口气充满了不屑,她最讨厌的就是才女,在熹贵妃看来才女都是狐媚子,就跟董鄂氏一样,跟年氏一样。
高氏一直微微低着头,守礼守节,从容的回话。
“回贵妃娘娘,才女不敢当,奴婢是读过些,认得字罢了。”
富察氏这头看着吴那拉和高氏跪在地上,被熹贵妃为难,心里甭提多痛快了。平常她吃惯了这两个狐狸精的亏,今日上有‘佛爷’坐阵,且看看这两个妖孽还能使出什么花招,还能迷惑得了谁!
“这就谦虚了不是,弘历日日将你挂在嘴边上。这一提到你啊,就是什么才华横溢、善良美好,总之是天底下女子的优点都搁你身上了。”熹贵妃的视线在高氏身上绕了又绕。
“不过,今儿本宫这么一瞧,也不过如此嘛。”熹贵妃笑着。
吴那拉这么听着,心想怕是富察氏日前进宫,跟熹贵妃说了什么了,今日熹贵妃定然不能与高氏善了。本来,这是熹贵妃和高氏之间的问题,与吴那拉是没有半点干系的。可是吴那拉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忽然想起进宫的时侯,高氏似乎是曾经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是看得吴那拉有些心惊.
吴那拉轻轻抿着嘴唇,仔细思量,高氏今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在计划什么?
入宫(中)
入宫(中)
吴那拉正思之,便听得熹贵妃突然开言道。
“乌拉那拉氏,你先起来吧,坐到老五媳妇那边去。”熹贵妃发话了,毕竟吴那拉是雍正爷钦赐给弘历的侧福晋。虽然她不怎么喜欢,但是也不能为难了去,况且她今日的目标是高氏而不是那拉氏,遂只是给了一个下马威之后,便赐坐了。
“是,奴婢遵命。”吴那拉起身,坐到了吴札库氏的身侧。这样一来,整个大殿里,便只有高氏,还一直跪着了。
“高氏,虽然弘历已经请封,抬了你做侧福晋,但是你要谨记你自己的身份。弘历可不是你以往见惯的那种男人,你包衣家里的那些个花招,可不要用到这天家来,迷惑得主子晕了头。”熹贵妃总觉得高氏是个不祥之人,弘历自幼聪慧,就算是圣上那般的人,也很少对弘历产生不满。可这仅有的几次不满,却几乎全都是因为高氏。他的儿子,未来是要当皇帝的人,可不能被高氏祸害了。
“奴婢谢贵妃娘娘赐教,奴婢仅遵贵妃娘娘的教导。”高婉容见惯了风浪,以往更加难听的话都听过,熹贵妃这已经算是很文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