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自己的发光程度从经纪人变成真和尚,姜桐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在车子拐弯的时候,墨小姐忽然道:“停车!”声音尖利,和平时的悦耳动听的声音判若两人。吴刚一个急刹车,姜桐差点撞到头。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明天见~☆、心动豪车墨小姐利落地说道:“下车!”吴刚和姜桐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打开车门,出去了。墨小姐自己移动到驾驶位上,红色轿车一阵旋风一样刮了出去。吴刚和姜桐,站在瑟瑟秋风中,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秋风萧瑟天气凉。”吴刚道。“大诗人,咱们怎么回去?”姜桐看着吴刚,大声说道。吴刚回过神来,不禁拿衣袖擦了擦眼睛:“她就这么走了?”“嗯。”“原因也没说?”“没有。”“那她为什么走?”“不知道。”吴刚继续眼泪汪汪望着墨小姐离开的方向,心情如同被薄雪覆盖,怎一个愁字了得。“嫁与东风春不管。”吴刚涕泣连连,摇头晃脑。姜桐不想听吴刚发疯,现在墨小姐把他们扔在高速上,就这么跑了。当务之急是他们两个怎么回去啊!“吴刚,好兄弟,咱回去再感叹好不好?”姜桐一把抓了吴刚的手臂,晃道,“你清醒一点!”吴刚被姜桐一顿摇晃,终于醒过来一点,他看着高速路上来往的车辆,唯有摇头。姜桐要被吴刚气死了,男人啊,尤其是恋爱中的男人,真是不可理喻。姜桐只好把吴刚撇在一旁,让他的独自长吁短叹迎风流泪。为今之计,只能拦车。姜桐傻子一样一连拦了几辆,都无功而返。他和吴刚,在秋夜的冷风中,被抛弃在高速路上,一个疯狂拦车,宛如智障;一个无语问苍天,怆然而涕下。姜桐说吴刚:“兄弟,帮忙拦车啊,不然咱们怎么回去,你长了翅膀还是我长了翅膀?”忽然想到姜鹏,他倒是长了翅膀可以带自己飞,但他刚刚成为妖王,想必并不能马上脱身。吴刚看姜桐这个样子,连连摇手:“兄弟我已经有墨小姐了,我要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不要勾引我!”姜桐对着吴刚的脑袋就是一个指头:“臭美!谁勾引你了?快拦车。”“哦。”吴刚揉了揉脑袋,站在马路边上,伸出了他金贵的胖手。姜桐感叹,一看就是不食人间烟火,要拦你拦一辆差一点的车啊,这迎面而来的迈巴赫能为你而停?他刚这么想完,就被现实疯狂打脸了。黑色迈巴赫堪堪停在吴刚面前,驾驶位的窗户摇下,司机伸出脑袋说:“我们老板问你们干什么?”姜桐在吴刚身后,来不及解释,吴刚生硬地、愣冲冲地对着那小司机说:“搭车。”听这口气,还以为他是交警呢。姜桐想,完了,好不容易有一台心动豪车为我们爆灯了,你还用这种语气说话,典型的直男癌!那司机回头和副驾驶的老板聊了两句,转过头对他们说:“我们老板说都不容易,上来吧。”姜桐连声道谢,拽着吴刚以迅雷之势攥紧了后座,生怕人家反悔。上了车,司机问他们去哪,姜桐说你把我们送下高速就好,我们自己打车回去。“别啊。”坐在副驾驶的老板发话了,“小兄弟,是大学生吧?兰大的还是医大的?”姜桐不禁感叹,这人眼里准啊。要知道他的相貌可是总被认为是高中生的,论起装嫩就没服过谁。今天一下子就被人认出身份,还颇为不习惯,觉得这老板的眼神和照妖镜也差不多了。“先送他们去兰大。”不等姜桐回答,那老板就对司机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兰大的学生?”姜桐有点奇怪。那老板似是笑了一下,说道:“气质,你们没有医生的气质。说起来,那位小兄弟是失恋了吧?”“难不成你是算卦的?怎么这么准?”姜桐脱口而出,他本想在心里想想。但刚搭上车,兴奋之感还没过去,一下子就说出口了。虽说吴刚确实情绪低落,但情绪低落也未必就是失恋,这老板是什么眼里,火眼金睛?“猜的。”老板的声音大约有点对年轻的向往,“你们这个年纪,能有什么事。”虽然说的也对,少年不识愁滋味。但姜桐还是觉得这人真神,要是在校门口摆摊算卦,肯定比那天和吴刚没找到的小瞎子生意火爆。不过人家都是开迈巴赫的老板了,自然不可能在大学学校门口算卦,姜桐也就是想想。下了高速,姜桐忙说:“让我们下去就好,已经太麻烦你们了。”司机看看副驾驶上那老板,老板没什么表情,连话都没说,司机懂了,笑道:“两位同学就坐着吧,不能把你们卖了。”姜桐到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没把人家往坏了想,就是单纯的觉得不用那么麻烦人家。“老板你人真好,等到地方我们请你吃饭。”姜桐知道人家不差一顿饭,但就是想感激一下。“小兄弟,有心了。”那老板说道。“老板哪里人,听口音不像当地的。”姜桐问道。他对这老板是哪里人倒没什么兴趣,只是今晚姜鹏得奖了,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打心眼里为姜鹏高兴。这一高兴,话就有点多,简直像喝了酒一样,不受控制。“这你都听出来了?小兄弟是不是算卦的?”老板学着姜桐刚才的口气问道。姜桐觉得这老板有点意思,听声音是个烟嗓,不像很年轻的样子,但显然也不是很大的年纪。一口一个“小兄弟”的叫着,倒显得比自己和吴刚要大上一辈了。“嗯,你说话有点吴侬软语的味道,你是江城的吧?”老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隔了一会儿才说:“江城,好地方,地杰人灵,这些年我去过很多回,可惜我不是那的。我是地地道道的兰城人。兰北人,你听过兰北荒地吗,我就是那的。”姜桐不是兰城人,没听过什么兰北荒地。那边一直情绪低落的吴刚听到这四个字却忽然直了身,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兰北荒地,那不是没人吗?”“哟,小兄弟是兰城人?是啊,那是没人,我家挨着荒地,有个学名叫什么来着,太多年没去,都忘了。”想了一会儿,才说,“对,叫宏图区,我想起来了,名字很好听。”“宏图区?”吴刚又一次震惊了,那地方学名是叫做宏图区,但在兰城,更多的人管它叫“烂人区”。兰北荒地常年没有被开发,是一片广阔的荒野,而宏图区就是挨着兰北荒地的一片贫民区,里面什么人都有,捡垃圾的、卖血的、得艾滋病的,是整个兰城最乱、最脏、最野蛮的地方。曾经有一个传闻,说兰北荒地之所以是荒地,就是因为宏图区横死的冤魂太多了,他们积聚在兰北荒地上,搅得那里不得安生,所以才没有人烟。“看着不像?”老板似乎很是健谈,而且对自己的出身也没有丝毫觉得不妥的地方。姜桐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止是一位老板那么简单,很可能是一位成功人士,说不定还在电视或新闻上见过。“我其实对那也没什么印象,我十岁就出来了,对那的印象就只有一个字,你们猜是什么?”“是什么?”姜桐问。老板回答得很是痛快:“饿。”他似乎还想在说什么,车已经停下了,离兰城大学校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是急刹车,连那老板都向前一倾。姜桐本来还想听从贫民区到富豪的励志故事,这回也没得听了。司机赶忙问老板有没有事,他说是因为前面忽然走过来一个人,他是为了躲人才停得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