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奇花异草,胭脂水粉,不曾对其外费过心思的左自在,从来都没想要估量这尊玉观音的世俗价值,倒是因著赠送的背後,代表的意义无价,一向珍惜地贴身携带在衣襟内,方才是怕弄丢在池里了才挂上脖颈,却在转眼间冲动地转赠青山欣。
「自在这个堂伯父……非富即贵吧?」能得这麽大的璞石一雕就是三个,恐怕千金难买。
「嗯,算是。」再富贵也及不上当朝皇帝之后,就一个闲散王爷的正妃,没啥好张扬的。
「你拿走那面……是我呱呱落地後,父亲给的见面礼。」
青山欣以大拇指摩娑著玉观音下的玉莲台好一会儿,才收进袖里,难得强硬地,将左自在不愿收下的白色令牌硬塞进他衣襟里:
「你我都拿了彼此长辈给的见面礼,此後不算外人……这救急令就是我牵挂著你……」的心意啊,懂麽?「你跟镳趟时……就想要你出入平安而已……」
总是平平安安的,才能长伴我左右。
「青山欣你真婆妈,小爷不喜身上带这令牌,要让閒杂人等瞧见,风凉话可少不了!」
左自在不悦地将令牌掏出,像烫手山芋般朝青山欣胸前作势要扔,青山欣连忙去握左自在拿著令牌的那只手:
「自在,就算多馀,也请收下束之高阁也好……就是别这般……」硬生生将我的关切,推拒千里之外……
那手坚持的力道在听见这番话後有些软化,青山欣轻轻扯动那手衣袖,将之拉垂朝下: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就当……是让我图个安心才收吧……」
左自在心不甘情不愿把令牌丢进袖里,皱著眉一脸不耐烦的神情转身就走:
「我响午再来。」话说完不过一眨眼,人已疾步走出近百丈,只剩一抹月白轻飘的美丽背影。
青山欣再次长叹,扶著两个成人高的围墙走进後门,适逢巡院的护院绕过来,虽有些惊讶少主的衣衫不整,却没有多嘴,只问了声”大少爷喂老乔回来啦?”,便继续巡视上头责咐的范围去。
拖著疲惫的身躯,青山欣往自个儿的书房方向前行,现下这副模样不能让小弟乔唯看见,否则肯定好几天都要被他缠得问得烦得不得了……
可夜路走多了,怎能不遇上一遭鬼?愈是不想让知,那人就愈是撞见!
守在书房便榻上的乔唯两颊红通通气鼓鼓,青山欣一推书房房门进来他便跃身而起:
「大哥,你又去喂那畜牲?!它咬我的帐我还没跟它算呢,你说你将它藏哪了,我非炖了它进补不可!」
人急虎虎冲到高自个儿快一颗头的大哥面前,却在张口想继续抱怨之时,凭著将要燃尽的残烛微光,看见素来衣冠端整的大哥,竟然披头散发,衣衫皱得像梅乾?
「大哥……你怎麽搞的?」
乔唯飞快伸手欲拉大哥肘臂探看个究竟,不意大哥却有意闪避?
青山欣那让左自在束上的腰带没紥实,乔唯一扯虽只扯到衣袖,也被扯得半开的半边衣襟里,露出的胸膛满是红痕块块,乔唯自小就时常在跟爹爹撒娇讨抱时看过这种痕迹,多少明白这是怎麽回事,恋兄甚深的他豹目蓄狠,气急败坏地大声诘问:
「青山欣,你干什麽好事去了?跟谁鬼混?说!」
青山欣然自在行(妖娇攻x儒雅受年下生子)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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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唉,青山欣在心里哀叹运气不好,自在弄得这身青紫欲痕,家中其他人谁都好瞧见,毕竟自己已届及冠,寻常的富裕人家子弟,十五六岁就收房纳妾的在所多有,父亲更是十来岁就迎首任原配进门,不会指责自个儿什麽。
但就这黏性大醋桶大的小祖宗不能瞧见啊!
怎地今儿个偏偏让他半夜醒来,寻不著每晚霸著同睡的自己还知道要来书房等?都累得快站不住了,还要应付像个妒妇盘问丈夫风流帐的小弟,青山欣只觉鬓间隐隐作痛起来。
「乔唯,大哥平时是这样教你问话的礼节吗?青山欣是你能叫的?没大没小。」
青山欣抬手用力拍,想拍掉那只指节修长漂亮,却因过度使力捉著衣袖而青筋浮现的手,可这手的主人任凭手背被打得跟眼眶一般红,也顽固的不愿松开。
「我!我!……」
听见心爱的大哥这样斥责自己无礼後,还想拍掉自己的手走开,一脸不想继续跟自己谈这些痕迹由来的模样,乔唯哪曾受过温柔又疼爱自己的大哥这般忽视,眼眶里气急败坏的泪都要淌下来了!
「小唯别胡闹,大哥自有分寸,承诺过你成婚前不纳妾,自然会做到,不过你不能指望大哥当柳下惠那样的圣人,今晚我找谁谁去,这不是你该过问,能过问的。」
挣不开衣袖,疲惫至极的青山欣一失平常的耐心,好脾气也让浑身酸疼压得抬不起头,小弟乔唯的态度惹得他分外不快。
「大哥……你想要,可以找我啊!我不就夜夜都在你唾手可得之处麽?为何要往他处寻欢……我不让你这样,不让不让不让!」
如同这样的告白,往常乔唯也曾开玩笑似地,在搂著自个儿入睡时在耳边嘟嘟囔囔,但现下可是满满诡异尴尬的气氛,乔唯还这般一本正经的重提,让青山欣总算知道他有多认真,根本不当儿戏!
「乔唯,你失心疯了麽?可知你说了多麽乖离伦常,大逆不道的疯话?我与你是同父同胞的亲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