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翌日卯时二刻,扶苏叩门欲伺候青山欣梳洗,却不得回应时,心里便有数自家主子大概又是天明才就寝的。
否则一向睡得不深的大少爷,在上回到北方别业避暑之前,作息向来十分正常,总是黎明即起,从容的让自己梳洗束发端正衣冠後,往往还有馀裕翻上几页书本朗声读个几章,才神采奕奕的到正厅去给双亲请安,同坐用膳。
「唉,到底谁是需要给老爷夫人请安的主?这些日似乎都是我去的呢。」
扶苏又是心疼又是自嘲,轻叹著转身,朝主厅施然而去,不住伤著脑子,就想替青山欣找个给双亲今晨的请安告假的好藉口。
青山欣然自在行(妖娇攻x儒雅受年下生子)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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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欣自北方回京後,这三个多月以来日夜颠倒的作息,形销骨立的憔悴,失魂落魄的言行,在在让他的双亲愈来愈担心。
「扶苏,去城西请朱大夫进府,仔细给欣儿好生看看,欣儿若不肯就说是我要求的,顺道问问朱大夫能否加开些可使欣儿夜里好睡的药方吧。」乔雅风心疼的吩咐。
长子自幼就不喜欢给不熟识的大夫看诊,乔雅风明白若不以自己名义压著,青山欣绝对不肯让朱大夫进他的房。
来替主子跟老爷夫人请安的扶苏躬身应诺而去,她不敢说自己没本事劝下大少爷,老是让人站在廊外院里吹凉风冻露水想情人,只敢提及彻夜辗转难眠,天明才能入睡这事。
「熙啊,何大夫几时才能回转?都归乡看他那老父快两个月了,要不,咱们再请个大夫驻府吧?」
受聘长驻青山府的大夫何笙不仅仅照顾府里上下所有的人的大小病痛,更负责青山族里业下位於京城里这七家药房,收购药材品质是否符合价格的稽查。
这回何笙告假回乡省亲,青山熙便要他顺道突击检查他老家那儿的药房稽查,是否同各药房的掌柜舞弊,上半年传回的帐目与历来相异,帐房负责人已经上禀两回了。
「也好,何大夫让我遣去查些事情,才刚有眉目,估计没那麽快回来。待会儿就让苏总管将新招家医的启事,给满城张贴出去。」
谁知朱大夫进府这一诊,诊出的结果让青山欣的双亲难以接受,暴跳如雷!
亲手拿寻常诊金的百倍给朱大夫封口,吓令若将今日之事外传,就要让他没命行医後,青山熙铁青著脸吩咐总管将朱大夫送出大门,并偋退大厅所有下人,要扶苏去将青山欣叫到厅堂来。
「青山欣!你最好交代清楚,这是怎麽一回事!」
青山熙与乔雅风在大厅上座坐不住,见青山欣进门来,青山熙要扶苏关起厅门也退出去,左手捋高右手衣袖,举起被奉做家法的儿臂粗藤棍指著青山欣的鼻头大喝:
「给我跪著说!」
神情恍惚的青山欣,对自己怀有三个多月身孕这事也还在震惊当中,一时之间没听清楚父亲吼了些什麽,气急败坏的青山熙见长子迟迟没照自己意思跪下,一棍子就朝长子两腿後侧用力不停挥下!
「怎麽,难不成你怀的是真命龙种,可以免跪父母,免领败坏门风之罚麽?!」
青山欣受疼回过神智,明白父亲要自己跪下受罚,想也不想腿一屈便朝地一跪,青山熙原来要打腿的棍子全招呼了青山欣单薄驼颓的背脊!
「老爷啊老爷!青山熙!你下手能不能别这麽重!」
乔雅风赶紧去拉青山熙的右腕,欣儿可是他辛苦怀胎拼死产下的心头肉,哪能见亲生孩子被人这样狠狠虐打?就算处罚的人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也不行:
「照你这般打法,孩子痛都来不及了,胸口的气全被背上的棍子打得只出不进,哪还缓得过来说话?恐怕不出一刻,欣儿就要直接被你打晕打死啦!」
青山熙盛怒得听不进发妻的劝言,挣开手不收力地继续打,只是打的地方下移到青山欣臀部:
「吭声!为何不吭声?你倒是给我说说,谁跟天皇老子借了胆,敢在我青山熙的长子肚子里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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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欣疼得完全清醒,他深知父亲的脾气,明白要是供出自在,十有八九要害无波丢失青山家这门大客户的所有生意。
所以选择默不作声,将牙根咬得更紧了。
「你不说是吧?很好,敢做不敢当,我青山家没这等没担当的懦夫,今天就在这了结你,当做从没生过!」
见长子脸颊鼓起牙龈的形状,摆明想至死不开口地袒护跟他通奸的人,青山熙气得心头发疼发紧,真不知这孩子分明有著自己的好头脑精计算,性子怎生得跟发妻一个模样的死心眼又倔强?
「青山熙!你敢?!」
乔雅风听青山熙的气话说得这麽绝,登时展开手脚,不留情不留馀力的攻击起丈夫。打从他嫁给青山熙这麽多年,这还是头一回夫妻反目到动手动脚的地步:
「这孩子你当然可以不痛不痒的说你没生过,因为都是出自我腹,是我在生!今天就是拼著性命不要,我也绝不让欣儿再挨半下了!」
「雅风,住手!我不想伤了你!」青山熙朝後节节退了数步,对乔雅风的进逼只守不攻:「儿子不懂得世俗舆论利害,已经够我上火了,你还要搅和下去,跟著发颠麽?」
「你少来,什麽舆论?知道的也就你我欣儿扶苏朱大夫,扶苏忠心,朱大夫胆小,还有谁能将这事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