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月出身清河崔氏,又掌管家族生意两年,见过不少大阵仗。见多识广,说谎都不带脸红的。
崔明月好奇的打量,不知道李卓怎么突然这么郑重,心中猜测:
“难道那天的事情出了变故,有人把他和胡人之死联系起来了?”
“那天的事情确实诡异,在相距不远的地方,两个胡人死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太可能是巧合,更像是有人操控……”
李卓请崔明月坐下,郑重说道:
“风雪凛冽,冒昧打扰,颇为失礼。但事关重大,不得不有损圣人教诲……”
“冒昧问一句,崔娘子出身清河崔氏,书香世家。怎么读书之余,也喜好商贾之事?”
李卓这么问,确实有些冒昧。
崔明月心中恼怒,正打算拂袖而去,但李卓的言行举止,都有古君子之风,应该不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呃……”崔明月不知道如何回答,一阵迟疑。
中国是一个重农轻商的社会,商贾之事,向来为人不齿。
经商不但社会地位低,也会被人看不起。有士、农、工、商的分隔,商贾处于社会最底层。
崔明月出身清河崔家,怎么能去经商?而且还是小小年纪,女子之身……
其中,确实有难言之隐。
崔明月打量李卓,见他一脸严肃和诚恳,终究心软,说道:
“家父性喜奢豪,对学业不太上心,倒是对商贾之事颇有天赋,因此……李郎君为何如此相问?”
崔明月的父亲肯定还在世,但崔家仆人都讳莫如深。崔明月不愿多说,李卓倒是不意外。
“看来,崔明月的父亲是世家中的异类。”
可能是他挥霍无度,崔家支撑不起他的开销,他索性跑出来自谋生路。
由于经商颇有天赋,加上有清河崔家名声的做保,也混得风生水起,身价不菲。
李卓猜测一番,仍旧心有疑惑:
“但崔明月小小年纪,为何独自管理崔府,经营庞大的生意了呢……”
不过,只要崔明月说话管用就行,李卓开口问道:
“这样说来,崔娘子也算是家学渊源,对商贾之事应该很熟悉。却不知是否听过,洛阳城外有个五冠庄?”
“五冠庄?”
崔明月面纱微晃,似乎是在打量李卓,停顿一会之后才说道:
“五冠庄是洛阳的贩盐商户,据说是海盐,品质很好。没有山西井盐的苦涩暗黄,也比巴蜀井盐更白更便宜。只是存货不多,一直限量供应……”
“五冠庄最近在洛阳声名鹊起,知道的人很多。李郎君一个读书人,怎么也关心这个?”
李卓知道,崔明月是在试探。
但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试探下去浪费时间,还容易引起隔阂,李卓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