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找到李卓和程咬金,朕倒是愿意让他们领头,和草原上的狼崽子碰一碰。”
偌大的宫殿里,杨广坐在龙椅上,君临天下的气势展露无遗。
宫殿宽广显得有些空寂,但杨广的声音仍旧极具穿透力,有无形的威慑力。
君临天下却又曲高和寡,知音难觅。让杨广觉得,没有人能够和他对话。
那天在四海楼,杨广和李卓辩驳一番。有种惺惺相惜之感,以至于念念不忘。
杨广突兀的话语,诸多大臣都是一脸茫然。
只有宇文化及知道杨广的心思,恭谨的回答:
“陛下,那天离开四海楼之后,一直没有那个少年的消息。”
“臣猜测,他可能真是某位隐逸高人的弟子,偶然下山历练,游戏红尘。现在已经远离洛阳,往别处去了……”
宇文化及的弟弟宇文士及,是杨广的女婿。
宇文家族和皇室,因此非常亲近。宇文化及本人,还是杨广的耳目,替他监察全国。
宇文化及不知道裴仁基的任务,心中也有些嘀咕:
“皇帝好好的,怎么没来由的提起李卓,还有草原上的狼崽子。”
宇文化及心中狐疑,却丝毫不敢怠慢,低着头言行恭谨。
但在不可见的暗处,他的眼角闪过一抹狠辣之意,心道:
“李卓非常聪明,真要让他回来,成为皇帝近臣,不知道会走到哪一步呢……”
宇文化及想起在四海楼,李卓对他一闪而过的杀意。早就打定主意,不让李卓成为大隋一员,变成更大的威胁。
杨广看着恭谨如一的宇文化及,眼神陡然变得严厉,声音也透着几分肃杀之意:
“你那天建议,说李卓虽然聪明,但也是少年心性,会贪念洛阳繁华,不至于直接离开。朕信了……”
“四方馆生凶杀案,你说可能和李卓有关系。信誓旦旦的保证,压下那个案子,你就能找到他。朕也信了……”
“现在你说他离开了……你就这么报答朕对你的信任?”
宇文化及以为过几天,杨广就会忘记李卓。哪知道,现在就问起来……
他头也不敢抬,趴在地上连连请罪:
“臣不敢……”
杨广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斥责道:
“宇文卿家,三十年前你是大将之子,朕也只是国公府不起眼子嗣,算是布衣之交。”
“三十年过去了,朕成了大隋天子,你也是大隋屈指可数的权贵。难道你也跟其他人一样,要糊弄朕么?”
杨广刚愎自用,最恨别人欺骗他。宇文化及早就习惯了,不住的磕头请罪:
“微臣惶恐,陛下息怒……”
杨广在宇文化及面前站定,宇文化及感受到庞大的压力,诚惶诚恐的申诉:
“微臣以当天的情况推测,出了谬误让陛下失望,微臣有罪。”
“恕臣直言,有才之人大多数心高气傲,恃才傲物。陛下的一番苦心,他未必能理解。”
“只有他们受尽挫折,才会知道陛下的好……李卓是读书人,自然会言而有信。他说有机会再见,肯定会出现在科举场上,高中榜,为陛下效力。”
宇文化及这么说,完全把责任推到李卓身上,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阿史那咄苾胆大包天,到洛阳刺探虚实。杨广觉得泱泱大隋,却没有同样出色的年轻人,才有一些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