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能祈祷公爵没被刚才的敲门声弄醒,海斯廷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兔头店长想要继续敲门的动作,还没等他说话,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德维特看着他们——海斯箍着查理两只手,查理摇头晃脑地想探出左手继续挠门。
“你们在干什么?”他冷冷地问。
海斯廷连忙松开兔头店长,这时才发现自己手里的信被捏皱了。
公爵也看到了那些信,还看到了在海斯廷身后挤眉弄眼,示意他注意信的查理。
“没人不让你说话。”他说。
兔头店长说:“海斯廷不让。”
海斯廷面无表情地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不过就如同查理所说,公爵并没有追究他们半夜打扰的行为,从他一声不吭地接过信往卧室里走的样子看,兔头店长的判断是正确的。
可为什么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海斯廷疑惑了——他十四岁就入选白兰骑士团,一直是公爵的近身护卫,虽然不像骑士长那么形影不离,但怎么说也比他和公爵多相处了几年了。
莫非自己真的木讷至此?连一个刚与公爵接触半年的人都比不上?
年轻的骑士有点动摇。
下一秒更令他动摇的事情发生了。
海斯廷看到兔头店长左右看了看,居然也抬腿走进了公爵房间!
他怎么能在深夜还这样大摇大摆走进公爵房间?
……好像哪里不对,公爵又不是待字闺中的女性,重点是不管几点钟,公爵的房间都不能像这样未经允许就随便进入!
德维特倒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骑士三观险些被震裂了。
如果还在白兰堡,他当然能对贵族礼仪与禁忌倒背三百条并第一时间对于形成冒犯的举动做出反应。
但拜托了,他已经离开了勒梅那好几个月。
在这几个月里,他睡过年久失修的漏风教堂,待过桌椅满是油腻的农舍,幕天席地在马车上过夜的次数更是记不清,饶是帝国最娇气的公主被这么一通折腾下来,也一定想不起前世诸如‘确保没有吃过气味浓烈的食物,两小时内没有进行剧烈运动,进门前要换下外套和软底鞋,等待室内回应后由侍女开门’的破烂规矩了。
海斯廷在门外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查理进了门。
房间里的灯被打开了,德维特坐在硬质扶手椅上读信,脸色在读两封信时都是一样的紧绷。
兔头店长很自觉地坐在沙发上,还朝海斯廷拍了拍自己身边,示意他也过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