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以前的复古样式,现在很少有人使用了。”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擦过查理的脖子,顿时激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是贵族专用的?”查理垂着眼睛,看公爵动作有些生疏地把绸布绕在手指间。
“算擦边球吧,现在穿不算逾矩。”德维特说:“因为打法比较特别,现在很多城堡里的女仆恐怕也不会这个。”
其实德维特也没有自己打过这种领结,但他小时候曾经穿过一次这个样式的衬衫,因为手法特别,那个服侍他穿衣的人随口说了几句引起他的注意,现在从记忆中慢慢回溯,倒也能想起个差不多来,就是成品没有当年那个侍从系得那么好。
房间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德维特盯着自己还在系领结的手,而查理摸了摸鼻子,两人都不知道,此刻他们不约而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刚才他们说到哪儿来着?
第二天
“普莉西亚。”德维特冷不丁地开口。
“哈?”
他依旧捏着已经系好的领结,抬起头:“刚才说到普莉西亚。”
查理心想:我刚才不小心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了吗?
好像没有吧。
可是如果没有,为什么德维特会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
对方的手一直没有要松开领结的意思,但这个距离太近了,持续又太长,使得气氛越来越令人坐立难安,查理抬手轻轻拉了拉公爵手腕示意他可以放开了:“谢谢。”
但德维特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的身高在这几个月间又往上蹿了不少,乍一看都跟查理差不多齐平了,如果白兰堡的老管家看到他一定会吃一惊——刚刚成年的公爵严格来说还在成长期,长途跋涉似乎反而让他的身体骨骼和体能得到了长足的锻炼,不过因为短时间长太快的关系,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既脆弱又单薄。
跟他一贯强势的性格形成的反差大得简直有些讽刺。
因为背对着落地烛台,光线在德维特的轮廓上蔓延出一圈近乎梦幻的光晕,他盯着查理的脸说:“我之前在想,如果你决心一辈子做一只兔子,那也不是不行。”
查理愣了一下。
德维特不是个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和感受细无巨细尽数表达出来的人,但查理似乎总是能明白他每一句看上去没头没脑甚至语焉不详的话背后的含义。
“哦,这可是新闻。”他说:“如果我没记错,您不止一次对我兔子状态时的容貌和耳朵进行打击嘲讽,并得寸进尺地以此为媒介进一步侮辱我的人格。”
“有吗?我不记得。”德维特毫不在意地说。
好吧,指望什么也不能指望贵族的良心和脸皮。查理举起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所以您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是因为突然发现兔子脑袋看起来也挺顺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