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府邸后院房里,身材魁梧的宁夏游击将军仇钺靠着枕头坐在床榻之上,刚毅的面容里透着一股子杀气,深邃的目光锐利且坚定。
二十几日前收到边关警报,仇钺带人出宁夏城前往御敌。
回来之后,宁夏城已换了主人!
朱寘鐇命自己卸掉盔甲,交出兵器,并将部属军士打散收编,这才允许自己入城回府。
人在府里,心在府外!
毕竟我仇钺是——大明的将,领的是朝廷俸禄!
仇钺看向仆人陶斌:“还没打探来消息吗?”
陶斌刚想回话,屋外便传来了声音。
仆人来得匆匆走了进来,低声道:“老爷,陕西总兵曹雄的大军已进驻灵州两日,朱寘鐇为防止曹总兵占据上游掘水灌城,派遣何锦、丁广等人,各带一千五百余军士镇守大壩、小壩,宁夏城防由周昂负责,兵力不到三千。”
仇钺眼神一亮,起身下了床:“这倒是我们平叛的大好机会。”
周昂这三千军士多在城墙之上,且分散在四门,安化王府内必然空虚,若是这个时候抓了朱寘鐇,大事可成!
只是为了避免周昂鱼死网破,最好是将周昂先杀掉,只是,此人并不好杀啊……
就在仇钺思索对策时,侄子仇书童匆匆来报:“讨贼左将军周昂求见。”
仇钺眉头微动,让人去请,转身对仆人陶斌、来得吩咐几句,然后躺在了床榻之上。
周昂大踏步走入卧房,闻到一股子药味,不由地放松一些。
不久之前,朱寘鐇派使者以祃牙(出兵行祭旗礼)为名召仇钺,仇钺称病不去,朱寘鐇怀疑仇钺装病,这才命自己前来查探。
周昂看着病榻上的仇钺,寒暄几句,见仇钺一个硬汉竟疼得呻吟出声来,这才安心,转而询问退敌之策:“眼下陕西总兵曹雄、延绥副总兵侯勋、灵州守备史镛等,已接近宁夏城。一旦他们的大军渡过黄河,这宁夏城未必守得住,仇游击将军,须知,覆巢之下无完卵……”
仇钺呵呵笑了笑,这是在威胁自己、不出主意就一起死啊。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船翻了谁都没好下场,这个道理仇某自然懂得……”仇钺说着话,起身坐在了床边,笑道:“除非,我当船老大。”
周昂豁然起身,盯着仇钺:“你是何意?”
仇钺一挥手。
陶斌当即动手,从身后抱住了周昂,双臂在周昂身前紧紧扣在一起。得来从屏风后抓起一个铁骨朵递给仇钺。
仇钺接过,奋力一挥,直击周昂头颅!
铁骨朵前端是一块疙疙瘩瘩的铁,如紧握的拳骨凸出。
嘭!
沉重的力道贯穿头盔直中头骨,周昂铆足力猛地挣开陶斌的束缚,刚想还击,瞳孔猛地一凝,铁骨朵直中脑门……
仇钺丢下铁骨朵,命人拿刀割下周昂的脑袋。
室内空间小,不适合用刀、剑等武器,锤、铁骨朵这才是合适的兵器。
“打开宅门,擂鼓聚将!”
仇钺手提周昂的脑袋,厉声下令。
随着鼓声传出,隐藏在仇钺府邸周围的亲信旧部杨真、周安等一百二十余将士以最快的度集结,仇钺翻身上马,抽出马刀,高声喊道:“今日诛擒逆贼,他日封侯在我!破安化王府,活捉朱寘鐇,荡平叛乱便在此时!愿诸位同心,随我杀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