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单拿了镖局结单,让顾夜霖签字按了手印。
“叶镖师,原来镖局的保费是三十两啊。”顾夜霖拿着镖局结单眼睛亮晶晶的道。
“嗯。”得到肯定答复的顾夜霖跑了出去,不一会便抱了一个檀木盒子回来,献宝似的给叶单打开,里头都是一锭一锭的银子。看着有个一百多两的模样。
“叶镖师,这里头算上银票有三百两,你留下再保护我十吧。”
“我瞧着你府上也有些护院,这是城里,你的宅子离官府近,应不会出事的。”叶单并不想接。
倒不是叶单对顾夜霖有什么想法,他只是深觉没必要,虽然顾府就三个四个家丁,但是这是在城里,一有动静左邻右舍基本都知道了,且隔壁街就是官府,被刺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诶~你不知道他们。成体弱多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那些杀我的人来。他们哪挡得住?不定不等官府到,我就没了性命。”顾夜霖完,叶单就看到一个正在劈柴的家丁将一个大腿粗细的木桩单手持斧劈开,明显是不服的模样。
“他可就那一个手好使!!!!”顾夜霖见叶单盯着那家丁看,立刻指着那家丁补充道。
“叶镖师,你就答应吧!万一你一走,那群人闯进城杀我怎么办?你身手那么好,再多保护我几日吧!”顾夜霖拉着叶单的袖子,叶单抵不过他,思索一番也就应下了。
左右回去的盘缠已然是不够了。这趟还丢了马车,不如留在这待十,将这钱赚了,也好交代。
但叶单没收顾夜霖三百两镖银,只按护镖一五两的价格,收了五十两银子。
顾夜霖也没强求,笑道:“成,那你就住我屋子旁边,就近保护我吧!”
顾夜霖笑的灿烂,遥遥指着那劈柴的家丁喊道:“那阿九!就那一个手好使那个!去给叶镖师安排被褥和洗漱的东西!”
被唤做阿九的男子放下斧子,忙应下了。叶单瞧他步伐稳健,身姿轻盈,似乎是个习武人。但也没多问,默默跟在阿九的身后。
“劳烦帮我准备下纸墨笔砚,我需要写封信。”
“您稍等!”阿九拿来纸墨笔砚,叶单将一路发生的事简明扼要的写了写,并告知重新接了镖,十日后再出发回鹿城。
信寄出后,叶单算是在顾府住了下来,每日的工作就是跟在顾夜霖身后保护他。陪着他吃饭,陪他读书,查账,
时间辗转,十日时间已然过了一大半。
叶单逐渐发现,这顾家二少爷并不像外界传闻般游手好希
相反,他忙得很!
他一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看账。
而他的生意似乎也做的不,一间铺子是一个账本,而顾夜霖的账本足足罗了两列,每列都有书桌么高。
这得多少个铺子?而且那名唤做阿九的男子每日还会源源不断的送来账本,眼见着第三列也要罗了出来!
顾夜霖才十五岁吧,已经能掌管这么多间铺子了,这样的能力,怎么可能籍籍无名?
顾家家主不过才四品官且寒门出身,能有这么多间铺子?
这背后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家那个顾侍郎,若他凭白有这么多财富,贪赃枉法的嫌疑太大了,是否要告知王爷?
瞧叶单若有所思的样子,顾夜霖一笑,搁下握了一的笔,伸了个懒腰,也不知从哪找出一个梯子,带叶单爬上了屋顶,这是他时常来的地方。
顾夜霖熟稔的找到最高处坐了下去,支起一条腿,仰着头,半依靠在房檐上,吹着晚风,很是惬意的模样。
“叶镖师,有疑问尽管问!不必都憋在心里。”
叶单在他身旁坐下,犹豫半晌,总算是问了出来:“在路上你曾,顾家家主是因为要去聊城任职,山高路远所以将你叫去提前分了家,这些。。。都是顾家家主分给你的家产?”
顾夜霖撇了撇嘴:“顾家分给我的只有这个快倒聊宅子。这些。。是我舅灸,他。。。是生意人。”
若顾夜霖母家这样有钱,那他们母子怎么会在临州借粮度日?似是看出叶单的疑惑,顾夜霖补了一句:“早些年战乱,我母亲和外公舅舅走散了,贫困交加之际得顾家老太太收留,嫁到了同样落魄的顾家,生了我。再后来,我那爹考上科举,娶了恩师之女,一路当官。”
“停妻再娶?”叶单惊了,没想到在京都有才子之名的顾侍郎背后竟然这样薄情寡义。
“嗯。”顾夜霖点零头,语气淡淡:“我母亲生性好强,知道顾家另娶后,给我改了名字,带我回了临州,不再求顾府。直到我四岁那年,我娘走了。”
顾夜霖苦笑:“许是突然良心发现吧,我那爹找到了我。顶着嫡母的压力,虚报了我的年龄给我入了族谱,我是外室庶子。将我放在这老宅养着。后来舅舅和外公他们找到我了,这些年,我在老宅长大,顾家的人不怎么管我,我便帮舅舅打理打理生意,管账,做一些杂事,这些。。。。顾家并不知情。”
少年语气坦然,谈笑间将这些往事一一吐露,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难以言的悲伤。望着夜空喃喃道:“叶镖师,外人都道我十五岁,其实,我十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