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形容,怕是真怕,浑也是真的浑。
然而朱景洪话还没说完,却听见周围发出了惊呼声,转头一看却是太子晕倒了。
太子晕倒可是大事,周遭宦官连忙上前照料,最终在朱景洪指挥下抬去了寝殿。
当然了,朱景洪还严令在场众人,太子晕倒的消息不准传出去。
很快太医赶来,瞧了之后说并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气血不畅所致,开几副安神药吃也就好了。
半个小时候,朱景源已经醒了过来,正在看胡永全带来的奏章。
朱景洪本来想拦着,可是根本拦不住,于是只能听之任之。
“伱替朕分忧,还是朕替你分忧?”
这是请求调拨水师的批复,可以说措辞极为严厉,看得朱景源眼泪都在打转儿。
余下几份奏章,则是朱景源专门的请战折,上面的批复同样也很严厉,甚至不乏贬低和讥讽。
总体来说就一个意思,朱景源来了个把月屁事没办成,根本就不配做大明朝的太子。
看到最后,朱景源真的落下了泪珠,此刻他感到无尽的委屈和悲伤。
“你们都出去,五十步内不许有人!”朱景洪吩咐殿内众人。
待宦官宫女全都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朱景洪兄弟二人。
眼见只有亲兄弟在,朱景源情绪根本控制不住,最终竟嚎啕大哭起来。
“四哥,其实也没多大事,不就是被骂了几句嘛……你看我,老头儿还说要把我腿打断……”
没等朱景洪把话说完,就听朱景源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十三弟,这么多年……我一直竭尽全力,想做好爹他交代的每件事!”
“他让我读书,我两个月就将四书五经背下,他让我进学,一年四季无论寒暑我从未迟到,他让我……”
“爹他要求十分,我都会努力做到十二分,不是想坐稳这狗屁太子之位,只盼着他老人家能夸我一句……”
“说……老四,你小子不错!”
“这么多年了,无论我做得多好,爹他从来都是责骂,从来都是挑我的错处,从来没夸我一句啊……”
越往后说,朱景源情绪越发崩溃,甚至于捶胸顿足,看起来显得有些癫狂。
朱景洪只是默默听着,他知道这位大哥需要发泄。
这样的原生家庭,着实让人喘不过气来,朱景源没长歪也不容易。
哭诉了几分钟,朱景源突然安静下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屋顶横梁。
”四哥,你好些了?”朱景洪试探着问道。
几息之后,只听朱景源平静说道:“十三弟……此番我被发配金陵,如今爹又派太监来责骂我,看来这一天终于到了……”
“那一天?”朱景洪摸不着头脑。
只见朱景源从床上坐起,转过身看向朱景洪,一字一句道:“爹要废我太子之位了!”
“四哥,这不可能,你别胡思乱想……”
“这不是胡思乱想,爹一直喜欢老六,夸他文采可比圣贤,夸他做事稳妥老道,还说……”
还说过什么,朱景源差点儿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四哥,你是嫡长子,太子位肯定是你的……”朱景洪还在劝解。
朱景源根本理会,而是自顾自说道:“今日派人来责骂,下次就是废太子的诏书了……”
“甚至……还有三尺白绫和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