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看脚,依旧缠在头发之间。鬼屋太黑,又在楼梯的一半,她不敢再乱动,只是试着动了动脚踝,解不开。喂喂。如果现在有人在广播室里看着这里的话,能不能暂时过来救我一下啊。都是静止画面的节目很难看的。远处的鬼叫声,如今转为凄凄的鬼哭声。委委屈屈,似乎在告诉自己,没办法来救她很抱歉。没事的,如果是实在没办法的话……“姜思思——”她探头。嗯?谁在叫我?还是说鬼屋里的npc已经学会喊着人的名字来吓人了吗。“姜思思!”语气急促,不像吓人。是陆榆年。她大声答应:“我在!”一束光。手电筒的光先打出一条通路,陆榆年沿着两处跑过来,看到她如今狼狈的姿势:“你怎么了?”“我撞到了。”“哦,”他上了几级台阶便刚好到她脚旁,蹲下,语气暂且软下来:“哪儿?”姜思思拿手指指:“腿上。其实没事,主要把脚踝上的头发解开就行。”光打在她脚踝处。一双谨慎的手,在绳结附近翻飞的同时又有所注意,完全不碰到她的小腿。却能同时在嘴上抱怨着:“不是,你这么大人,撞到了还至于哭?”“我没哭啊。”他轻哼一声:“那还能是我哭?”姜思思认真道:“是鬼在哭。”远处的微弱烛火适时地抖了抖。陆榆年沉默了下:“你别吓我。”姜思思更正:“是广播里的鬼在哭。”绳结解开,搭着扶栏荡了几下,便被陆榆年几圈缠在扶手上,估计是避免再绊倒别人。“能走吗?”“能!其实没什么事。”手电筒开路,二楼也如迷宫般窄小,地形高低不定。二人一前一后,终于到了骷髅头所在地。客厅宽阔,一束黄光灿烂地打在正中央。倒有种寻到宝藏的既视感。似乎是要按动骷髅头,就可以开启离开的大门。“我想按。”陆榆年干脆:“那你按。”姜思思看了那个骷髅头一眼,这一眼看得更仔细了——它不光没有头发,两个眼珠还是连着铁丝弹出眼眶的,还在一抖一抖。“……我忽然又有点怕。”陆榆年:“……”姜思思:“你帮我打着点灯吧。”“行。”又有一束手电筒的光汇了进来。手放在头盖骨上,缓缓地下压。咯噔,某个开关被触动。骷髅的下巴张开,发出嘎地一声。顿时,天光大亮。所有的灯在一瞬间开启。下楼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了。可以直接从出口的通道,在阳光或者说烈日下,宽宽绰绰地走出。“你的腿还行吗?”“我?”她弯了弯一侧的小腿,还真的肿了一块,不算太鼓,但是泛着发紫的红色。陆榆年垂下眼帘看了看:“去医务室吧。”一楼,医务室外。走廊静寂,墙壁雪白。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匆匆去拿膏药。姜思思坐在门外一排椅子的其中一个上,腿被垫起来,陆榆年站在她身前半米的位置。像是感到不自在似的,他咳了咳道:“冰淇淋你还吃吗?”“嗯嗯,麻烦你了。”也避免他们两个人这样尴尬。脚步声渐远,室内却有声音传来。“妈,最近真不行。”她眼神一转——右侧,休息室的门半开着,所以完全不膈音。再听这声音……张赫焦急道:“我现在不能去,我在录节目。你说什么,不是,录这个节目当然不——”录节目不能做的事情?是家里逼着相亲之类的吗。姜思思来的时候查了一下,可能因为原书作者懒得写,所以设定上自己没有父母方面的压力。但看起来如今的张赫很是困扰。门内传来踱步声,而后不知对面又说了什么,他的语气缓和了些。“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了。宝贝,我会去的,但是你也想想——”宝贝?事态似乎超出了预料。然而在反应过来时,声音停了。脚步迈出,门吱哟一声,张赫一愣。正好对上自己的目光。一时静寂。他知道我听得见吗?但是我的表情是不是也暴露得差不多了。正当姜思思犹豫着,是继续装傻,还是表示自己不会说出去,或是马上准备跑路时。【原文播报开始。】【走廊内,气氛沉寂。张赫的下唇抖了抖,久久想不出该说些什么,便不自主地沉默下来。她听到了多少,要求对方保密又是否太过唐突……更何况自己也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