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放下刚从果盆摘起的一粒西梁火红大籽葡萄,笑道:“哦!那小追说说,为的何事?”
南宫追道:“只为看望一下我的父亲和娘亲。”
看着南宫追那纯净而无半分杂质眼神,燕容道:“身体毛,受之父母,二十年了,你该去祭奠一下他们。不过眼下已晚,还是明天再去吧。”接着又转头对湘姨吩咐道:“湘姨,明日一早,你便帮着小追准备一下,他刚来,有很多不懂,你带着他。”
湘姨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接下来的一会,许多人又问南宫追这么多年来经历,南宫追也大致地给众人讲了一遍。
聊着聊着,百步经山说:“按你刚才说的,你叫百步童做爹爹,那你也得管我叫爷爷,还有你的妹妹汀兰,都这样叫我,你什么时候闲了带她一起来,叫我一声听听。”
百步经山虽有孙子,但这孙子却跟着他父亲出了雍梁,现在华北中枢机构,当着要职。
南宫开听了顿时不乐意了,骂道:“百步经山,你好不要脸,你何不让鹤顶门八百多名弟子都管你叫爷爷。”
六月飞霜冤满天,百步经山心想我何曾得罪了你南宫开,老脸不臭!
于是也扯起嗓子,大声道:“南宫开,只许你认孙子,不许我认亲,这天下还有理了!”
南宫开气道:“不说你是百步童的叔伯,中间隔了好几层,如何也轮不到叫你爷爷!”
百步经山哪里肯让得半寸,道:“叫我爷爷怎么着,伤到你南宫开的脸面不成?你个老东西,我忍你好久了!你不也是小追的从叔祖么,怎么就成了他的亲爷爷!”
南宫开立刻腾起身,一手指着大殿门口,凶狠狠道:“忍不了就别忍,出去打一场!”
百步经山岂会认怂,直接从坐上跳出,道:“打就打,怕你不成!”
燕容还以为二人对骂一下也就完了,因以往开殿,两人总是水火不容,意见不和时,少不了要对上几句,但最后都以各自退让收场,并没有说要打要杀。
没想到这次,却要真的干起来了。
不过这也不是头一次出现的先例,早在七八年以前,两人就因为前大卫执永贫无死在国外的事而大打出手。
后来要不是燕容和其他几位长老合力劝架,怕是整个鹤山都被他俩夷为平地。
“两位老大哥,今日小追刚回来和我们团聚,且又有客人在这,你们两如此胡闹,置我于何颜面呐?”燕容起身说道。
话虽这么说,但两人若真要开打,燕容又岂能拦的下,论资深,南宫开和百步经山是前辈,即便一对一单打,燕容的实力,还远远要输两人一筹。他之所以能稳坐大掌门之位,除了年轻有为,得到众人的支持以外,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的妻子蝶梦云,是蝶花应的族妹。
于内,燕容还要叫蝶花应一声姐姐。
长老宾笑忙上前把百步经山拉回座中,劝道:“哎呀经山,何故于此!你们这样不是让小追两头难嘛!”
百步经山不屑于他,道:“那我不管,一句话说到底,小追这孙子,我是认定了!”显然丝毫不给南宫开好脸。
南宫开怒火中烧,欲上前去揪百步经山。
南宫追见状忙上前扯住他的衣角说道:“爷爷,我听说爸爸和爹爹曾是生死好兄弟,爹爹细致入微,养育了我二十年,经山爷爷说的不错,他也是我爷爷。你们两个谁也不能出手打谁。”
看着南宫追那丝毫无杂质的眼神,南宫开重重哼了一声,对百步经山道:“既然小追说了,我就不与你计较,不过,百步童的责任,我可要追究到底!什么时候让他抽空回趟鹤顶门,看我不狠狠痛批他一顿!”
百步经山道:“何用你来管教,等他回来,我先扒他一层皮!”
正在这时,突然一道清亮而带有勾魂之力的声音传荡整个大殿——
“谁要扒百步童的皮!”
众人寻声看去,紫纱薄裙,一个妖娆的美妇在两名女童的侍奉下走进大殿。
她不是别人,正是鹤顶门五大长老之一,蝶部的主正蝶花应。
燕容见是蝶花应来了,忙从主座位上走了下来,迎上两步笑道:“主正来的巧,筵席才开始不久,快去入座。”在燕容想来,蝶花应此时出场,简直就是观世音大慈悲降世,来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