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鲁和巴顿阿福疯了一会儿,弄了满身沙后才喘着气小跑到谢惟安身边,看着谢惟安拿着一根树枝在沙滩上涂涂画画,“你在干什么呢?”
谢惟安冲德鲁笑笑,用棍子抹去刚刚的随笔涂鸦,画了一个寸头浓眉大眼的男生像,然后看向德鲁,“这像不像你?”
德鲁没想过这样随手的涂抹也能变出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图案,很是惊奇,“惟安,你真厉害。”
谢惟安继续在男生像旁边写下德鲁的名字,然后开口道,“看,这是你的名字,德——鲁。”
德鲁低头看了看那两个字,然后问向谢惟安,“那你的呢?”
谢惟安笑着又随手写下自己的名字,“这是谢惟安。”写完这三个字索性又把那两个家伙的名字给写了上去,“这是阿福,这是巴顿。”
德鲁认认真真地看了好一会儿,才使劲地点点头,伸手拿过谢惟安手中的树枝将沙滩上这四个名字圈在了一起,很认真地对问向谢惟安,“我们,”指了指自己与谢惟安,又指了指巴顿和阿福,“是不是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们部落里的家?”
谢惟安看着德鲁认真地表情,又看了看在一起嬉闹的阿福与巴顿,笑着点点头,“对,我们是一家人。”
得到谢惟安的回答,德鲁也笑了。
过了一会儿,阿福发现刚刚和自己玩闹的大个子跑去和自己主人在一起了,于是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低头看了看那自己压根看不懂的图案,阿福用爪子刨几下给毁了个彻底,然后直起身子趴在谢惟安的腿上汪汪叫着要主人陪自己玩。
谢惟安看着已经长大但还是被巴顿惯得习惯性撒娇的小胖子,伸手抓抓它的脑袋拿出网球朝阿福示意了一下,然后朝前跑了起来。
德鲁看着带着阿福与巴顿在沙滩上奔跑笑容灿烂的谢惟安,又看了看被阿福捣蛋弄花的画,满足地笑了笑。
家啊,这个词真美好,只要在心底默默地念一遍,那一直以来觉得好似缺了一块的心也像是被那天上白云一般柔软而温暖的东西填满了似地。
“嗳,多喝点骨头汤,以形补形啊。”前两天巴顿猎了一只野猪回来,谢惟安腌了一些又拿了一些骨头来熬汤,现在正用勺子给德鲁添着熬得浓浓的骨头汤。
看着德鲁喝了一口谢惟安赶紧问道,“怎么样?味道还成吧?我可是熬了一上午啊。”
德鲁点点头,“嗯,好喝,你也喝。”
一般做饭的人都爱被人夸手艺好,谢惟安自然也不能免俗,尽管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但是还是让谢惟安心情大好,摆摆手道,“知道啦,”说完又捞出用来炖汤的大骨头给一旁的巴顿和阿福,“来,继续你们最热爱的啃骨头事业吧。”
巴顿毫不客气地叼过骨头带着阿福到一边啃,谢惟安看着巴顿特意咬碎骨头让阿福抱着吃,笑着摇摇头,“嘿,还真跟伺候儿子似地。”
德鲁顺着谢惟安的目光看去,也笑了,几口喝完汤,德鲁将手放在兽皮上搓了搓,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惟安,我想跟你说件事。”
“嗯?什么?”谢惟安正顾着捞骨头汤里的大白菜,头也没抬。
“我觉得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我想去打猎。”德鲁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这一回谢惟安终于转过了头,“打猎?”
“嗯。”德鲁点点头,解释道,“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老待在石洞这里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不如出去打打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德鲁才继续说出后半截话,“哪能老吃巴顿打来的猎物……”
最后这句话声音有些轻,但是谢惟安还是听清楚了,想想也是,一个原先在部落里是打猎能手的大男人如今却要一个野兽打猎给自己吃,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别扭,没准儿德鲁还觉得自己男人的尊严被伤害了呢。
谢惟安瞥了一眼放在石洞一角平时德鲁打磨出来的捕猎石器,有些犹豫道,“我不是反对你去,只是……我怕你遇到那边……不太方便。”
谢惟安说的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但是德鲁听明白了,忽地想起那个曾经生活的地方,德鲁的神情一暗,但是很快他又调整好表情笑着说,“我知道他们打猎的固定范围,我不会去那边的,我知道,碰上也不好……”
德鲁都这样说了,那谢惟安也没有反对的道理,想了一会儿后问道,“不如,和巴顿一起去打猎吧,”见德鲁张嘴想要说什么谢惟安摆摆手示意他听自己说完,“我知道你一个人也能行,但是你想平时你打猎的时候都是和别人一起去,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但是现在你只有一个人,只有一双眼睛一对耳朵,很难兼顾所有的方面,让巴顿在你身边我觉得放心一些。森林之中多么凶险,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吧?不是为让巴顿给你打猎,我只是想让你们都安全归来。你可以,可以把巴顿也当做你的伙伴啊,我们不是一起生活吗?这样可以吗?”
看着谢惟安那认真地样子,德鲁细细想了一会儿后终于点头,“好吧。”不得不承认,在这些日子的相处后自己的确和巴顿也培养出了默契,或许彼此的血液中都有着难驯的野性,或许彼此在对待猎物那一击必杀的态度上产生了统一。
用谢惟安的话来说,德鲁与巴顿还是挺惺惺相惜的。
既然决定第二天要去打猎,那德鲁也和以前在部落里一样开始准备打猎的工具,又将石器拿出来磨得更锋利些。
谢惟安在一旁看着,开口问道,“伤口真的全都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