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良宽紧抿着唇,面色有些不痛快和犹豫。
“良宽兄,发生什么事了?”
宋延年走了过去,他问完也对旁边的人点了点头致意。
“白兄,那我就先走了。”见有外人在,那生员张了张嘴没有再继续说话,垂头就走了。
待人走远了,白良宽才告诉宋延年。
“这平秀才和我是一个私塾里开蒙的,这是他第三次参加乡试,他运道差了那么一点儿,最终上了副榜。”
宋延年想了想名单,姓平?那应该是副榜第三名。
白良宽:“他来找我借银子。”
宋延年看了他们两人手中的牌匾银和衣帽银,“……你借了?”
这银子可都还没有焐热呢,就有人惦记上了?
白良宽:“没,我不想借。”
他拒绝的话还没多说,宋延年就来了,借钱的平秀才面皮薄,见有其他人在,自己也就走了。
宋延年:“不借就不借了,你愁眉苦脸干嘛?”
白良宽:“……我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平兄他借钱也是想去府衙里将自己的卷子买回来。”
宋延年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
乡试落第举子可以出五两纹银向官府买卷,平秀才要是出了这笔银钱就可以买回自己卷子的副本,也就是誊卷官誊写的那份卷子。
这份卷子可是对落定然做得不错,同考官就会在上头写一个“荐”字送往主考官和副考官手中审阅。
所以,上头还会有正副考官的批文。
这批文对平秀才下一次的举业大有益处。
白良宽问道:“延年兄,你比我有主意,你说我要不要借呢?”
宋延年瞥了他一眼:“凭心而动,随心,随性,随缘。”
白良宽吐槽:“……这说了和没说一样。”
宋延年无所谓,这事本来就不该问他,又不是朝他借钱。
……
回到白马河,宋延年将捷报抄录了几份,分别往家中和童先生,褚师兄那边寄去。
报喜的信寄出后,他这开始准备归家事宜。
这日接近晌午,宋延年正在收拾行囊,府学和同窗好友那边,他都已经辞别。
王昌平敲门:“走吧,咱们去知味楼吃一顿。”
“这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再见到延年兄了。”
这年头车马慢,往来都靠信件,王昌平突然有种怅然浮上心头。
大家都各奔前程,就他还留在原地,也不知道自己的等待还值不值得。
宋延年:“不去,吃不起。”
这知味楼往来都是富商权贵,那可都是不差钱的主,随随便便吃一顿就是好几两银,他才不要去吃。
王昌平:……
书里说得对,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他瞪了宋延年一眼,撑开折扇:“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