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所有的语言已经都成了多余的废话,谁的心理都清楚,在这一刻二人已经彻底的反目成仇。裴羽想冲上去杀了他,想把他千刀万剐,想将他碎尸万段,也许他一死自己的心就不会在疼了。可是不值得,为了他这种人背上杀人的罪名不值得,除了那条命以外裴羽还想要更多,权利,金钱,地位
许久许久之后,裴羽慢慢的把视线转到前方,林杰了然,随即按下了车窗,墨色的玻璃一点点挡住了裴羽的面孔,最后一刻留给袁嘉升的是一个冰冷的眼神,冷的人发寒,就像两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插入袁嘉升的心脏。
“袁少爷,后会有期!”林杰说完随即发动了引擎,慢慢汇入车流。
遇到红灯林杰停下了车,裴羽无意中看见了那家以前常去又留下过很多回忆的小饭店,此时却被一把冰冷的链锁封了门,旁边的窗户上贴着一张写着低价出兑的标牌。裴羽觉得可笑,真的很可笑,可笑于那四个字:《我心在--羽》
也许用不了几天那块隔板就会被人拆下来,然后当垃圾一样丢进垃圾场。和自己那段可笑又愚蠢的感情一样遭人践踏,最后变质,腐烂,又或者直接被丢进焚化炉一把火烧成灰烬。裴羽看了眼倒后镜,那个身影依旧挺拔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个方向不肯离开。
“少爷,我早说过,这人留不得!”不知何时古诚已经站在了袁嘉升的身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短短几分钟,无言无语的对视,所有的一切更像是一种宣战!
袁嘉升紧紧的闭了下眼,又慢慢的睁开,独自穿过了车流。古诚紧随其后的跟了过去,临进玻璃门的时候低声询问了一句,“少爷,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是狠不下心?”
袁嘉升顿了下脚步,又抬腿向里面走去,在玻璃门关上的刹那古诚看见他轻轻的向后挥了下手。跟随少爷这么多年,古诚第一次看不懂那个手势的含义,到底是就此罢手,还是杀无赦?古诚站在玻璃门外闭目想了许久,最后暗自咬紧了牙关,心道:斩草除根!
只可惜他太小瞧林杰的实力了,至此之后裴羽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任他费尽了手段也查不到半点踪迹!
35
35、三十五:《倒v》
时间流逝,一恍竟然已过了三年之久。
裴羽是生是死谁也不得而知,偶尔袁嘉升会想起这个人,只是那张面孔似乎越来越不清晰,模糊的眼,模糊的唇,模糊的轮廓,而那两条狰狞的刀疤却记得特别的清楚,就像活生生的刻在自己心上一样。
权利,金钱,地位,三年之内所有的一切他都得到了,妻贤子孝,位高权重,对于他来说人生在无憾事,可是却总是觉得很忧郁,心理有根刺,偶尔碰一下,还是会疼的人浑身发抖。
“爸爸,你在干吗?”
袁嘉升收回心神,转头对着身后的小男孩儿笑了一下,“给你做好吃的。”
那男孩儿一撇嘴,“还是别浪费粮食了,爸爸做的东西永远都那么难吃。”
难吃吗?两年前就知道自己做的东西很难吃,简直无法下咽,可是袁嘉升还是喜欢一遍遍的做,怎么会难吃,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材料,为什么做出的东西会又苦又涩,可是当时裴羽明明吃的津津有味。
一碗粥做了几百回,却依旧是同样的效果,袁嘉升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证明什么,就像被那种诡异的感觉吸进去了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做到了今天。
看着餐桌上那碗刚刚出炉的菜粥,妻子和儿子赶紧捂着嘴巴借口不饿跑了。袁嘉升无奈的摇摇头,拿起勺子舀了些含进了嘴里,脸上的五官瞬间拧在了一起,最后还是没有忍耐住,全部吐了出去。
“我尝尝!”
紧接着面前的那碗粥就被人端走了,袁嘉升尚来不及阻止,父亲已经吞了一小口,脸色慢慢变的很是难看,不过还是强迫自己咽了下去,简直就像在吞蜡一样,“果然,很难吃!”
袁嘉升急忙递了杯水过去,“对不起,父亲。”
袁振豪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你觉得我的画怎么样?”指了指茶几上那副刚刚完成的作品。
“很不错。”
袁振豪却摇了摇头,“不用奉承,不好就是不好。”
袁嘉升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他的话,其实父亲的水平只能称的上普通,而且没有什么灵魂在里面,看起来总是缺了点东西,这样的画实在算不上好。
“的确不好,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要坚持吗?”
“我知道,父亲对待任何事都很认真,没有成果是不会停手的。”
袁振豪摇了摇头,“你错了。”
“那是为什么?”
“嘉升,你觉不觉的我们的做法很相似?明明知道那东西不好吃,却还是一遍遍的做。”
整整十几年父亲都不曾像现在这样和自己谈过心,惟独今天才让他体会到一点点父爱的感觉,让他知道父亲还是满在乎自己的,至少父亲看的出来他心理有事。而这种心情早已折磨了袁嘉升三年之久,同在屋檐下的妻子却从不曾发现。
袁嘉升拿过那张画反复看了几次,又看了看桌子上那碗颜色怪异的粥,“父亲,那你是为了什么?”
袁振豪微微笑了起来,双眼出神的盯着一点,似乎想起了某些美好的回忆。“对于我来说,只要有一个人欣赏就够了”
“一个人欣赏?”
“对,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赞美,因为我从来都只画给一个人看”整整十几年,父亲的每天都在不停的画,一张又一张,而那些画无不例外最后全都会被他亲手烧掉,烧给那个心爱的女人看。此时此刻袁嘉升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