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语出惊人,直接从下属变成久的长辈。
虽说它光明正大占便宜,但的确有九分道理,因何只有九分,只因它不知久早已将坛主当作亲生父母。
“嘶,困蛇笼困住的是蛇童,而困住你的不正是坛主么?”蛇妈盘于床榻上,口中含冰块般说道。
“好了,青蛇醒了,这意味着你该走了。”
这种劝退是情理可原的,时间已经不早,十二点钟声早已敲响,打鼓的猴子跳槽敲起锣。
走廊乌麻漆黑,就算天花板的瓷砖掉下一块也无济于事。
半掩的窗户外吹来水龙头般忽冷忽热的风。
一束光突兀的从忠库的房间射出,久走进,还能听到滔滔不绝的闲聊声。
蓝蛇与黄蛇也一同赖在此地,嚼着嘎嘣脆的廉价零食,陪童心未泯的忠库用老旧的播放器看泡泡剧。
忠库在稻香国一行熟络了蓝蛇,蓝蛇和黄蛇搞的小团体也是跟忠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吃烤卤猪。
“抽屉里的那盒黑巧克力是一个富有的三年生供奉给忠库的,你吃完了就走,别打扰我们仨。话说回来,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抠门了,我们日夜护他们免于消散之苦,他们却不知感激,只给巧克力。”
蓝蛇不是善心大好人,那盒巧克力是压箱底的难吃货,口感如嚼蜡。
久随机挑出的巧克力,是被不知名人士啃了一口的,他并没有将它扔进垃圾桶,而是放回抽屉。
“你们不能给我吃被老鼠啃过的糖。”久嘴上虽说如此,却还是用手抓起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
“巧克力不能算是糖吧,还记得白蛇之前养的白狗吗?它不能吃巧克力,所以白蛇总是喂它糖豆吃。”黄蛇之所以对此记忆犹深,仅是因为白蛇最终将自己的爱宠,那只白狗吃了。
白狗热爱的那些糖豆,其实大概率并非糖豆。
“久,你有什么心事想跟我们说吗?”说来,忠库如今的模样有些可怖,大胡子横生,黑眼圈像半个甜甜圈烙在他眼下,播放器散的光泛在他脸上。
不过虽然他的模样使人可望不敢及,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人,相较于其他深海遗留物来说。
“是关于我叔叔的,现在面对他时我会觉得很煎熬、痛苦,可你们知道的,我不应该这样。”说话的久是难过至极的,就像有人拿着桃木剑在捅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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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放松一下了,过来吧,和我们一起将下一集看完再走吧。”忠库是对的,自从稻香国后,久的精神状况就越叫人着迷。
久太渴望得到坛主的认可,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他活在世界上的唯一条件。
如果有天,他不再渴望、不再执着于此,那么他纵是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久的悲哀在于,他找不到答案,永远只能在水泥地和瓷砖之间徘徊不前。
六诡神的悲哀在于,他们的贪婪、愚蠢。
他们是六个人。
“六诡神”本身是存储这六个人的容器。
折磨人的诅咒,永远摆脱不了的其余五个人头。
中间的六诡神,是其中最晚、最年轻的受诅咒者。
他今年也只有四十九岁。
他是“六诡神”的主脑,其余五个受诅咒者是分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