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灵姬听了娇笑不已。
儒生主动请问:“先生说以此马为题,在下也同意以马为题,何错之有?”
公孙叹气:“本次辩合是以白马为题,并非以马为题。”
儒生反问道:“难道对于公孙先生而言,这白马与马之间有区别?”
公孙反问回去:“难道对于兄台而言,白马与马,这两者之间没有区别?”
“世人皆知,白马也好,黑马也好,原本都是马。”
“错了错了,简直是大错而特错。白马怎么会是马呢?”
公孙这话说得甚是大声,羽扇挥出残影,似乎对方说的话,滑天下之大稽。
此言一出,吃瓜群众惊呆了。
“天啊,这个公孙先生疯了吧。”
“就是,白马不是马,不是胡扯吗!”
“你懂什么,这是著名的白马非马之说,据说天下无人能敌。”
“那,他也是胡扯呀。”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胡扯呢?”
();() “那你说叫什么?”
“诡辩不能说胡扯……诡辩!读书人的事,能算扯吗?”接着便是什么听不懂的“命也,形也”之类的话,周围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陆言却敏锐地看向这个说出“命也,形也”的落魄书生,此人年纪已经不小,似乎还是个跛子。衣衫褴褛,挑着拐杖,不知道是巧合,还是……
就在陆言因为跛子出神的时候,楼上的辩合继续。
儒生不解:“白马非马,公孙先生何出此言?”
公孙却换了个话题:“这世上马的颜色繁多,白、黑、褐、红、黄,各色皆有,关于这一点,兄台知道吗?”
“当然知道。”
听到对手的回答,公孙笑得很轻松,“如果你的坐骑是一匹白马,别人借去,骑了一天,还给你一匹黑马,告诉你说都一样,反正都是马,你能同意吗?”
儒生顿时僵住,他知道自己中计了,呆呆地点头,“这个额,不能同意。”
公孙趁势追击道:“反过来看,如果有人说马等于白马,或者马等于黑马,那岂不是说白马等于黑马?所以马不等于白马,这话对吗?”
儒生已经彻底失去言语。
“既然说马不等于白马,那我说那匹白马不是马,有什么错误吗?”
公孙羽扇轻摇,站起身,这句话他刻意朝着全街的人说,引起大批的骚动。
儒生也被言语激起,“先生的道理貌似有理,实则荒谬。”
“哦?”公孙转过身,与他面对面,目对目。
儒生慷慨激昂,“所谓白马非马之说,虽然听上去无懈可击,但是世间许多不变的事实,并不会因为一场辩论而改变。即使先生言之凿凿地说白马非马,但是,马并不因为这场辩论就在这个世界消失。这样的天地大道理,才是我辈读书人修行的目标。”
公孙听了以后,仰面大笑,良久才反应过来,拱手告罪:“兄台之言,数典忘祖,在下一时失礼,莫怪莫怪。”
“你说什么?!”
儒生这次真的愤怒了。
数典忘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承受这样的责难。
陆言听得眉头皱起,要说到数典忘祖,名家公孙,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他没有注意到,那个跛子,长长地叹息一声,从人群中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