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苼看到门外发话的乞丐,亦是微微一怔,再看到舱外甲板上那一大群凶神恶煞的乞丐,心头顿松,悄悄将背后的骨刀收进血戒,乖乖跟着走出去。
“都给我听好了!我们是替度水城司办事,一个人十文钱就能买个平安,谁敢不交钱,直接扔河里去!”
刚来到甲板上就听到这番话,向苼脚步一滞,刚刚轻松起来的心情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别说十文钱,她连一文钱都没有。
可若是动手,太过扎眼,一旦闹出个动静来,保不齐第二天袁长老就能找到这里。
十文钱不算少,可谁也不想被扔下船,只能乖乖交钱,就连那位衣着鲜丽的贵客少年也不例外,足数交了银两。
于是,收钱的乞丐很快就来到了最后一人,向苼面前。
乞丐两手一摊,两眼直瞪:“看什么看,拿钱!”
向苼轻叹:“我没钱。”
乞丐顿时冷笑,“没钱还能坐大船,你当船老大是开善堂的?赶紧给钱!”
向苼:“……”
“哟呵!没看出来,还是个硬脾气。”
乞丐面泛怒意,稀奇地上下打量一眼向苼,忍不住讥讽道:“就你这幅豆芽菜身板,也敢跟咱们度水城司的人作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扔他下水!”
“慢着!”
不等向苼做出反应,华服少年主动站了出来,“各位高抬贵手,他的钱,我来付就是了。”
言罢,华服少年示意一眼老仆,老仆虽然满脸不愿,但碍于主人命令,只能掏出十文钱丢给乞丐。
乞丐拿到钱,顿时喜笑颜开,重重拍了几下向苼,哼声道:“小子,算你走运,咱们走!”
等到所有乞丐都下了船,向苼才看到船老大满头大汗地跑上船来,“小兄弟,你没事吧?”
向苼摇摇头,想要去华服少年面前道谢,却被老仆当先一步,冷脸挡在了中间。
“区区十文钱,谢字就不用说了,你这幅尊荣,小心吓着我家主人。也就是我家主人心善,看不过去,要是换做别人……我警告你,见好就收,若是得寸进尺,我照样把你从船上扔下去!”
警告一番,老仆袖子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了。
向苼只得停在原地,目送华服少年上楼,进了船上唯一的一间天字号房。
船老大在旁看明白了,啧啧说道:“这位小少爷心地真是良善。那些恶丐攀附上城司的人,假借查验身份之由收取保护费,我也得罪不起,一直被他们扣在船下上不来,要不是他出手相助,你啊,今天少不得要去水里一游。”
向苼满脸感激:“您和那位贵人,都是大善人,在下真是无以为报。”
“行了,你个穷酸书生。”
船老大摆了摆手:“船快开了,你赶紧回房,少在这添乱。”
向苼连连点头,依言离开。
楼上的老仆看到这里,回头走到正坐着闭目养神的少年身边,语气不乏责怪,“殿下,不是老奴怪您,您就不该让那个小乞丐上船,眼下这个节骨眼,您如何能出风头?”
少年蓦然睁眼,瞪了老仆一眼,老仆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改口:“主人……”
“你所说的,我何尝不知?”
少年摇摇头,“撇开小乞丐的事情不说,若是让那群地痞恶霸闹起来,何其惹眼?不如十文钱息事宁人,我们也好安静离开。”
老仆闻言顿时恍然,“原来如此,是老奴糊涂了,可是那个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