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有经商头脑,否则当商人只会亏掉底裤——相信我,我曾经试过。‘这么多’选择下来,是不是显得雇佣兵顿时‘高大上’起来了?”
奈特没有回话,里卡多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继续说道:“这些东西你大概都经历过。看来这也是为什么你选择当雇佣兵,就像我一样。说说你的故事?”
“别太骄傲了。”
奈特突然又变回原来的冷淡态度,但语气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了(虽然还是很高傲),“也许以后你能赢得我真正的尊重,到那时也许我会告诉你;至于现在,就这样。”
“‘淋雨的破鸟强立羽毛’,看把你能耐的……”里卡多小声嘀咕,确定没被奈特听到,然后开始和荷瑞斯聊天。
荷瑞斯穿的是拉奥多给的麻布衣,旧的那件破得根本没法穿。他没有行囊,只是主动帮旁边的雇佣兵背了点干粮和淡水。他那一头棕色混杂红棕色的短,头末端呈现不明显的黑色,实在是惹人注意。
“你现在跟着我们撤退,想参军的心有没有变?”
“不,它永远不会变。自从我所爱的一切都被它们毁灭时,我就不再会悲伤和痛苦了,唯有把怒火百倍还给它们的欲望。”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话说回来,你说话的风格……可真是奇特。”
“我在1o岁那年跟从一个高傲精灵学习,我说话有些受了她的影响。我的武艺也是跟着她学的,只不过只学了几年,后来她某一天就不辞而别了。”
“那你的头是怎么回事?我从没见过这种色。”
“这个吗?”
荷瑞斯大方地把本来藏在衬衫底下的吊坠翻了出来,里卡多一眼就认出那是统御魔神洛戈隆的标志,“和这个有关。别紧张,我并不是洛戈隆的信徒,但我的老师是。
她在正式教我前举行了仪式,意思是让我从洛戈隆处获取力量,仪式结束后我的头就成这样了,我原来的色是金——就和你一样。之后老师就给了我这个吊坠。不过根据我后来的表现来看,估计仪式没成功,我现在带着它,是为了万一某一天我能再见到她,她能通过这个认出我来。”
“呃……你还是把吊坠收回去吧。你得知道萨里昂全军都信萨因!”
“噢,哦对,感谢提醒。”
荷瑞斯赶紧把吊坠翻回到衬衫底下,四下张望,确认刚刚没被其他人看到。
……
一天接近两天过后,佩拉塔他们遗弃的营地迎来了第一批“访客”,数十只佝偻怪贪婪地甩着舌头和涎水在其中来回跳跃,好像在执行搜索任务。但佩拉塔他们动作很快,除了搬不走的建筑残留物,其余的连块破布都没留下。
树丛中走出各种之前进攻过营地的怪物,每种都有十几只,很快便将营地占了大部分。它们随意地拆除里面的建筑,却没现任何有用的东西。
最后走出来的是阿比斯·马尔和他的黑甲随从,他这时没有步行,而是骑了一匹浑身腐烂、散黑气的高头大马,血红的眼睛出诡异的光,身上披着和阿比斯同等材质的粗糙黑色马铠,身体两侧有由骨骼和肉膜组成的翅膀,此时收在两旁。
阿比斯下了马,这匹诡异的战马便化为一团黑气钻进了他的铠甲内,之后他一步一步走到营地内,径直到营地一侧的三间木屋处,其中两间正是荷瑞斯和菲奥娜住过的。
“这不是任何神的安排,只是有一根冥冥中无形的丝线编织了这一切……”阿比斯喃喃道,提到“丝线”时,他紧握的双拳更加用力,坚固无比的金属手甲也被捏得出现了裂纹。这依然是预言的其中一个片段,不知他是从哪得到的同样的预言。
“罪人的距离不远,你可追上去终结。”
一段不知何来的颤抖话语在阿比斯脑中响起,正属于斯图茨·多纳多。
东边针对黑川王国的战事,阿比斯交给斯图茨处理,自己则来到西部进攻奥尼洛王国。理论上此时奥尼洛王国对他们根本毫无防备,只要他想,他甚至能直接飞到光降宫把国王杀了,但那没有意义,而且得同时单挑整个光降宫的防卫力量。
或者退而求其次,就像斯图茨说的那样,他可以追上去把里卡多、佩拉塔、奈特他们全杀了,而且他很确信此时的他们加起来,都挡不住自己一刀;但他就是不能这么做,因为此时丝线还未到关键的节点——英雄现身。
只要丝线没到节点,它的走势就不会停止;只要走势不停,丝线尽头的结果就不会改变。阿比斯深深地知道这点,他必须谨慎,又必须急迫;他必须沉稳,又必须激进;他必须忍耐,又必须爆……他无法阻止预言之子的诞生,只能在预言之子诞生后尽快杀死他。
斯图茨知道这一点——阿比斯关于命运的所有知识都来自深渊,但他倾向于另一种选择——推进英雄的诞生,然后在那人出现的时候了结一切。至少在他获取面具时,他就是这样做的,当然他的世界也不是塔拉朵玛,也没有十二圣和十诸魔神,而且他的预言也没有出现在对手手上。
因此,阿比斯不打算听从这个最弱至高法师的意见。他目前的战略是稳步推进,不要无形中推进英雄的诞生。
他充满怒火的眼睛直接瞄上了无尽的远处,跨过雅拉城,跨过光降宫,跨过绝望沙漠,直到塔拉朵玛的极点,直到虚无宇宙之上的二十二个无形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