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美娥到铂悦居顶层公寓的时候已近傍晚时分,她按密码提示错误,连按多次门铃才唤来林期给她开门。
林期披头散发一脸怨念:“大姨,您可真够执着的,门铃的存在还有一个作用您不知道么?超过三下没人开就证明门里的人谢绝访客啊。”
常美娥提着购物袋错身进门:“谁叫你改密码不告诉我,你这是午睡还是一直睡到现在?”
她放下水果和生活用品,兀自忙活起来:“二少爷房门密码改了都第一时间告诉我,你玩儿的哪门子神秘!”
林期拖着绵软的步伐返回沙发瘫倒在上,气音道:“大姨,我是成年人了,需要独立空间。”
常美娥:“你要独立干脆回冀省跟你妈独立去,等九月份开学直接住宿舍!”
林期:“我不走,开学了我也要半工半读,之前二哥跟我妈说让我们来了住四合院,我还怕平房不好呢,这公寓多好,半年根本不够住……诶诶别碰那个!”
常美娥边听她说话边拾掇乱七八糟的茶几,整理杂志时带出一个白色的敞口信封,林期慌忙扑过来阻止,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常美娥并不是故意的,可信封里的照片还是半秒便稀里哗啦悉数散落在杂志上。
常美娥清照片上的女孩儿是许玖玥登时心惊,身后给她披衣服的男人她不认识,她迅速捏起一张仔细,抬眼皱眉向林期:“这照片哪儿来的?什么时候的?”
林期已将剩余散落的照片敛走,过来抢常美娥手里的照片,目光闪烁:“这是我的工作,不能跟您说太多!”
常美娥在方柔身边呆了小三十年了,不能说有何过人之处,可林期眼里那点儿弯弯绕她要是再不出,这些年徐家的盐她就算白吃了!
常美娥夺过林期手里的照片,照片太硬,瞬间划伤林期左侧掌心。
林期惊呼一声一脸不可置信地向常美娥:“大姨!我说了这是我的工作!”
常美娥面色冷凝:“林期!我警告你!二少爷不是你能惦记的!小九是老太爷和老太太认定的孙媳妇儿,你趁早把你那些腌臜心思刮干净!”
林期梗着脖子不服:“什么就认定了?!她就是个二流大学本科毕业!说是干销售!还不就是高级公关!我马上要去传媒大学读研……啊!”
常美娥抬起左手食指怼在林期额头上,林期没站稳,脑袋后仰跌坐在沙发上,茶几边角磕了膝盖,钝痛仿佛刀背剁在腿上。
常美娥怒指林期厉声警告:“林期!你再敢说一句出格的话别指望我再管你!小九她爷爷干嘛的你知道吗?她爸她舅舅她哥都是干嘛的你知道吗?徐家要的不是门当户对是根正苗红!你再你自己什么身份?能在远舟当员工靠的都是徐家跟我和你妈的主仆情分!”
林期腾地从沙发上弹起:“什么特么主仆!封建社会嘛!难不成你和我妈还挂着徐家的奴籍?!再说就算她出身比我强点儿二哥不喜欢她有什么用!他们都分开这么长时间了要能和好早好了!她水性杨花到处招蜂引蝶就缺个人告诉二哥!……啊!”
常美娥终是失了耐性,将手上的照片反手抽在林期右侧脸颊上,她冰冷淡漠:“林期,照片你收好,我知道我就算拿走也没用你肯定还有底片,小九和二少爷的事儿方柔都不掺和,什么时候轮到我们下人指手画脚了!你要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就尽管作死!我提醒你,往小九身上泼脏水的,不管是自己人还是外人,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说完抬脚就往外走。
林期愤恨,带着哭腔冲她后背嚷嚷:“还说拿我当亲闺女!现在为了一个外人打我!你拿她当少奶奶供着人家没准儿正眼都不稀得瞧你一下!”
常美娥脑海中浮现出许玖玥搂着她的肩膀喂她吃炸丸子的一幕,竟有酸楚涌上眼眶。
“哼~”她冷笑一声出了房门。
常美娥的丈夫是个电工,早年刚结婚俩月丈夫就出工伤被雷劈死了,那年月讯息不发达、人们思想也比较陈旧,这种死法死者被人诟病不说,常美娥也被冠上了克夫头衔,后一直没再婚。
偶然重新联系上方柔便跟着她进了徐家,终于躲开那些流言蜚语,无夫无子却乐得清静。
妹妹常佩娥也算得上命运多舛遇人不淑,她跟着姐姐过来徐家帮工六年多,她的丈夫即林期的亲爹,在林期初中时参与抢劫厂里百万备用金被判23年有期徒刑,正是因为此,常佩娥才辞掉徐家的工作回了冀省照顾林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