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宴会已是深夜,关芙带着游娘和裴缙君乘上马车,慢慢离开了皇宫。
冯王两家家主的轿子慢慢地跟在她后头。
按说这是不敬的,除皇帝之外,臣子不得乘轿坐车。
但是,这皇宫的主人虽然住在皇宫里,却并不是实质意义上的庆国之主。
在此夜之前,众人便一直如此行事,早成了习惯。
游娘进了帐篷松了一口气,就感觉有点腿软。
她坐在关芙身边,也不敢说话,只是慢慢地让自己回神。
关芙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别吓得做噩梦,又裴缙君。
此人坦然自若的端坐一旁,似乎就只是参加了一场再简单不过的宴会。
关芙得出来,她是真的不心慌,笃定了自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关芙就笑了笑“缙君,以后那莽夫便不会烦你了,便在公主府安心住下吧。”
裴缙君微微颔首,颀长秀美的脖子弯折出令人怜惜的弧度,仿佛容易破碎的奇珍。
游娘一直不作声,过了一会儿,她也缓了过来,她按了按关芙的手。
关芙让她安心。
没有驸马她也能过得很滋润。
皇宫虽大,但坐着马车很快也到了皇宫门前。
深夜宫门本不该开,但终究在午夜时分缓慢敞开。
开门的官兵隐约带着颤抖。
宫门打开后,外面火把刺眼,映出黑暗中乌压压一片,都是黑甲士兵。
为首的一见到新平公主的轿子就举起了手,身后跟着的士兵们齐齐立正,刹那间响声轰然,煞气四溢,仿佛一只只饮血的凶兽在黑暗中隐没。
空气中传来浓烈的血腥气,那是陈家私兵被诛杀殆尽的血。
守在轿子外跟着冯静一路走的冯擒虎一声不吭,眼神微沉。
哪怕是他能以一当十,也不可能干的过疾风营的三千兵马。
公主派去的人,竟然将整个疾风营带了来,就守在宫门口,等着公主平安出宫。
冯静放下了轿帘,摇头笑了笑。
真是,公主这真是打算好了,要是她死了,就血洗皇宫啊。
没想到干掉史益的计划,在新平公主这一环节,一下子走向了不可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