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了几下,思忖片刻,又输入了一下时屿来到美国当天的日子。
又是叮的一声。
眉心微微皱起。
之前时屿背对着他输密码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看到。
段京淮的手攥在门把手上,头脑急剧风暴了一阵,忽然有个片段从他脑海里跳出来。
之前时屿醉酒,他送时屿回家的时候,问过他房门密码。
当时时屿醉的神志不清,靠在他的肩头迷迷糊糊的吐了一串数字。
那时候他怀着几近忐忑的心情试了,结果不对。
那——
喉间燃起了一阵不适的灼烧感,他缓慢地吞咽了几下,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顷刻加速流动起来。
段京淮提着心,一点一点的,将那串数字输了进去。
世界在那刻仿佛被人调至静音,雪落地的簌簌声,烈风侵袭玻璃碰撞声,全都被抛掷脑后,一切一切都变得阒静。
眼睛的景象像是缩影成模糊又漫长的胶片。
几秒后,“咔”的一声,门开了。
“……”
段京淮愣在原地,指尖微微颤抖着。心头莫大的震撼。
时屿没有骗他。
他的房门密码,真的是他的生日。
机会
玄关口那只暖橘黄色的灯又亮了起来,柔和的光线覆盖在段京淮的肩头,将他的侧脸线条衬的温润。
房间内隐隐弥漫着一阵浅淡的茉莉清香。
段京淮急迫地脱掉鞋子上楼,穿过漆黑的廊道走进时屿的房间。
有呼啸的风在窗沿上打转,段京淮皱起眉来,三两步上前将窗户关紧,又借着月色去看时屿的情况。
月光下,时屿清隽的脸没有了平日里那些冷傲,苍白虚弱的像一张被揉皱了的纸。
段京淮将手背覆上去试了下,他脸颊和额头都泛着滚热,呼吸也带着灼人的燥。
心狠狠被揪起,疼痛的情绪缓慢蔓延开来。
屋子里没有热水,他先是将买来的退烧贴揭开贴到他的额头,又到厨房烧了一壶热水,重新折回来用体温计测试了一下时屿的温度。
鲜红的显示屏和数字在黑暗中有些灼目。
段京淮把热水端过来,耐心地吹了吹。
“时屿,吃药。”他靠在床头边上,托着时屿的脖颈试图将人托起。
时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被烧的意志不清,黑暗的视野里,有个朦胧的黑影在眼前交叠错拢,迷幻成好几重。
“乔治……”他虚虚地开口,借着段京淮的手劲坐起身来,将药吞进去,然后乖巧地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