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墨家总院内。
假话传多便成了真话,流言听久了也就信以为真。整个墨家上上下下,即便是最早听到、保持警惕的一部弟子们,经过这些日子的“思考”,也都纷纷如那青年师叔般中了招…
每每见到屈杉,都有一副异样眼光,或都总想探问这些传言虚实。
而面对所有师叔、师弟妹们的每一句询问,屈杉都只简单冷静的答说一句“非也”、“误传”或是“谬论”,不做过多解释。
毕竟在谣言面前,是攻是守都是亏损,唯有置若罔闻、待其冷却,才是最佳应对策略。
当然,倘若是有人刻意散播和渲染、以致加剧的,那便另当别论了。
不过即便如此,亦仍是避免不了越来越多的中招者,还有囤积起来的许多背后议论…
果如屈杉所料的,由他一人、牵连着整个墨家的名声与势力,皆在不断降弱。
……
终于,时至六月小暑。
待到几百名墨家弟子尽数中招、又过去数日后,墨家内部对大弟子屈杉的异议的矛盾终于累积到极限,爆发了出来:
这天一早,上百名墨家弟子聚在主殿前的广场上,对着殿门高声连连…
“巨子请让大师兄出来!”
“大师兄出来,给我们个说法!”
“大师兄出来解释!”
殿中尚在早起晨读的修豫离受到搅扰,放下书簿、走出到殿门口来,直面了在眼前石阶下汇聚的上百位弟子。
当中领头的,还是昔日那第一个被弟子屈杉推驳而显出恼怒之色的青年师叔…
巨子修豫离的二师弟,高丹。
然此刻,修豫离的神色却并未显得有半分惊诧,就仿佛真在他与大弟子的意料之中般…
“诸位安静!”
面对众弟子,修豫离抬手挥动两下示意,便很快压下了声势。
见得声潮冷却,带头的二师叔高丹于是立即第一个呵斥、质问了起来:
“师兄,你得让屈杉给众弟子一个说法!”
高丹朗声道,“两月前,五十一名弟子去寅城求官,虽未曾在寅城求得,可其余五十名弟子,皆另去东方各国求到了官职,却独他一人回来,深居不出!对于这些日子流行在禽阳的传言,他也不做任何解释!”
“师叔说得对!”
“巨子请让大师兄给个说法!”
有二师叔的带头,后边的众弟子也群情高亢、呵斥示威。
“咳!”
修豫离抬手、故意清嗓厉咳一声,再度压下了众人声势后,便严眉肃目、注视着师弟高丹,厉声回应,“那…你等想要他出来作何说法呢?”
“他四月二十即到了寅城,又携众弟子,参加了五月初一李夫子的讲学会与争鸣,在寅城待了有共十日之久!”
“十日可以做许多事,哦,他却解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