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珞珞此刻还有些迷糊,点点头道了一声辛苦了,领着他往自己的帐篷去。方清将东西给她提到了帐篷门口,就离开了。
馒头听见动静,立刻出来,看到连珞珞那叫一个开心,连忙上来搭把手。听见连珞珞给她买了新衣裳和吃食,她十分开心。再看到连珞珞带回来一对兔子要养,她笑得眼睛都弯了:“师傅师傅,我这就去找小石他们,给兔子做个窝去。”
看着她兴高采烈跑出去的模样,连珞珞摇了摇头,将包袱先放在一边,提起热水先洗了个澡,然后扑到床上先睡了个觉。
等到她彻底睡醒,已经是满帐飘香了。馒头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师傅师傅,今日兰师傅做了剁椒鱼头,快来尝尝吧。”
一整只鱼头剖成两半,上面淋上鲜红的剁椒,再撒上细细的葱花,首先从色泽上就已经俘获了人心。挑起鱼下巴处最嫩的那一块肉,在酱汁上滚一圈,再在剁椒上滚一圈,放入口中,鲜辣爽口,一扫今日的疲惫。
连珞珞就着这鱼头吃了一大碗饭,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问起今日伙房有没有什么事。听闻今日一切都好,他们还学做了新菜,连珞珞点点头,松了口气。
馒头收拾碗筷出去了。连珞珞开始归置今日的东西了。因为这里也没有裁缝,连珞珞自己也没有那本事做大衣裳,所以她还是选择买了成衣,自己两身,馒头两身。至于贴身的衣物,她买了两匹细布来自己做,这点儿本事她还是有的。
再来是自己想要买的书。连珞珞小心翼翼地将书放进了书柜里,看着寥寥几本,叹了口气:这会儿的书简直是天价,笔墨纸砚也贵,难怪读书不是普通人家读得起的。她还得多挣点儿钱啊,不然书都买不起。
再然后就是一些小玩意儿了。今日射箭中的那些,挑拣一些摆出来,另一些放好。看到那枚玉佩,连珞珞脸上忽然一红,连忙将它塞进了箱子最底处,拍拍自己滚烫的脸:还是先收拾别的吧。
拿起下一个包袱,连珞珞刚打开,只听哐当一声,什么掉落在了桌上。她低头一看,只见一个木匣子滚落了出来。她拿起那个木匣子,左思右想都不记得自己有买过这个。难道,是布庄老板送的什么吗?她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
木匣子里整整齐齐放着叠好的一摞纸。这是什么?连珞珞顺手拿起最上面那一张,打开了来。光是看到开头两个字,她整个人就呆住了:车玉?
会这样叫自己名字的,除了他还有谁?可是,他怎么会突然给自己写信呢?隐隐的不安从心底蔓延开来。她定了定心神,连忙往下看去。
“车玉。思索良久,吾终究提笔。重逢之喜犹在,然闻汝对将军之偏见,吾一时不敢坦承。后从汝言知,属下自作主张挟汝至军中,更不敢坦言。辗转多日,终提笔致歉,附上赔礼,不奢汝谅,惟愿汝今后自在顺遂。”
这是什么意思?连珞珞读了两遍,越读越是心惊。忽然,她福至心灵,放下信纸,拿起了匣中其他的叠纸。
一张是她之前与军中签下的契。另一张是会仙楼的过契,契上现户主方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车玉。
他听见了?连珞珞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听见了!他一定是听见自己和宋老先生的谈话了!连珞珞一把抓起匣子和纸,冲出了帐篷!
外头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下雨,连珞珞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眼睛只看着一个方向,拼命地跑着。哪怕一脚踩进了昨夜积起的水洼中,她也顾不上,只一心朝前跑。
小帐篷里黑漆漆的,显然是没有人。她半分也没有停留,一鼓作气地冲到了主帐,一把掀开了帘子。
帐篷里空荡荡的,只有两个搬东西的士兵听见响动看过来。
连珞珞气都喘不匀,一双眸子亮得怕人:“将军呢?”
“将军下午就启程去东城了。”士兵看着连珞珞的模样,心里有些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