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夜夜,思念入骨入髓。
从不曾停止。
“对不起,”晦暗在眸底翻滚,压抑的话语从喉间最深处溢出,携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我该怎么做”
手掌抚住她侧脸,他缓缓俯身,忍不住想吻她额头就和从前一样。可在距离只剩一寸的时候,他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低头,他薄唇轻颤着吻上她手背,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久久没动,最后,又无比虔诚地小心抬起贴上他侧脸。
仿佛她还像从前一样喜欢摸他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忽的,她手指动了动,就像是指腹在轻触他脸一样。
欣喜骤然涌上心头,厉肆臣猛地抬起头“温池”
她没什么血色的唇瓣翕动着,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极低。
他听不清楚,倾身靠近“你说”
“容屿”
分明覆着慌乱害怕的两字清晰钻入他耳中。
话音戛然而止,瞬间,厉
肆臣嘴角弧度敛住,整个人一下僵硬,紧跟着,是身体里的血液停止流动。
他缓缓垂眸。
触目所及,她的眉心又拢了起来,脑袋幅度极小地左右摇晃,呼出的气息分明急促甚至紊乱。
她紧闭着眼,低低呢喃“停下快走,容屿”
容屿。
她在昏睡中叫着容屿的名字。
他忽然想起医生说的话,说或许是受了什么刺激。
所以
她是因为紧张容屿
温池做噩梦了,就像深陷沼泽不能自拔一样,陷在梦魇中迟迟没办法清醒。
起先只是梦到幼年那幕,爸爸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她好好的,可爸爸浑身是血,血腥味浓郁。
不管她怎么叫他,他都再没有睁眼。
她害怕。
画面却是陡然一转,那辆车里坐着的人变成了容屿,容屿笑着朝她喊“姐姐,我有礼物要送你,你一定会喜欢的”
可话落,有车突然失控就要朝他撞去。
她脸色骤白,想出声让他转方向盘,可她却突然失声,拼了命也发不出一丝声音,甚至手也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着
“砰”
一声沉重的撞击。
车翻倒。
他和爸爸一样,都因为她出了事
只是短短几秒,血腥味弥漫进空气,又迅速地猛烈袭来密不透风地将她淹没,让她胃里阵阵地翻滚。
她想去救他,就像救爸爸一样。
然而画面再变,她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被愤怒地失控地指责“都是你你这个灾星谁和你在一起就要害死谁”
跟着,是一句句冷漠的话语
“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