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他面前浑身发颤、泣不成声的宋昭,
萧景珩先是满腹疑窦,而后才觉得心疼的。
今日事,宋昭是绝对没有可能未卜先知的。
一来,送水车的奴才已经出宫,且全程都被江德顺的人盯着,不会给宋昭反馈消息;
二来,宋玥和葛仲奇被押入宫,更是秘密行事,走得都是戒严的重阳门,宋昭也不可能知道;
其三,御前知道这事儿的,就只有江德顺和小印子,这二人是连皇后和宁妃都无法邀买的衷仆,更不可能将消息私传给一个小小贵人。
如此,萧景珩才能确定,
宋昭今日对他的坦白,是内疚所致,发自内心。
此刻宋昭哭得他心都碎了,
哪里还忍心再责怪什么?
他忙俯身下去,将宋昭搀扶起身,温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盈盈泪渍,
“别哭了,朕并未怪罪你。你担心你长姐,也是人之常情。且你长姐和葛仲奇的事,朕一早就已经知晓。”
宋昭眸底闪过惊诧的星芒,“皇上一早就知道?”
萧景珩淡淡颔首,又说:“今日,朕也叫了你长姐和葛仲奇入宫。方才他们当着朕的面,已经承认了彼此那些污糟事。朕严惩了葛家,至于你长姐”
他揽着宋昭的薄肩,将她拥入怀中,温声道:“国有国法,她与宋世诚欺君罔上是铁证如山的事,朕不能因为宠爱你,便去宽宥她。但朕可以与你保证,你入了宫如今已是朕的后妃,从前往后,无论宋家闹出过什么荒诞事,朕都不会迁怒于你。”
萧景珩如此说,算是彻底断了宋昭为宋玥求情的路。
宋昭也只好说:“长姐确实是错了,皇上该怎么惩罚便怎么惩罚,嫔妾不会多问一句。而这件事,嫔妾也有错处。
嫔妾一时糊涂给长姐递了消息去,心中惶恐难安,只觉愧对皇上待嫔妾的好。所以嫔妾想自请罚俸半年,也当为此事长个教训。”
萧景珩其实一点也不恼宋昭,
她没有给宋世诚通风报信,也就等于没有干涉朝政。
唯一不妥之处是跟宋玥通了消息,但好在迷途知返,及时醒悟,
所以萧景珩并没有惩罚宋昭,还说:
“你长姐如今被朕收了狱,一切事由,容后再议吧。”
萧景珩是不可能给宋玥活路的,
但是他若直接处死了宋玥,难免会招惹宋昭伤心。
为了让宋昭不与他有隔阂,他便告诉宋昭,他只是将宋玥暂时关押起来。
因为他知道,宋昭心善,肯定会去找太后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