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哪里次次帮着楚宣了,前几次争吵她明明话都插不进去。
好心劝解,却反被诬赖,瞧着他这番可怜模样,桑灵又一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碰了一鼻子灰后,她放弃看望楚宣,亦放弃了无谓的劝解,默默折身回屋。
哪成想,她一离开争吵便停歇
宋言亦心情大好地回房歇息,躺在榻上时还勾着唇角心满意足。
只要灵儿不同楚宣见面,她便不会总生自己气。定是那个楚宣,夺去了她对他的在意,今日灵儿才会恼他。
对!定是如此~都怪楚宣!
第二日,桑灵的脚踝处的伤已好得差不多,她小心翼翼探出头,瞧见宋言亦门扉紧闭,才悄摸摸,一点点朝楚宣的厢房移动。
敲门声微弱,屋内人却立时应了声。推门而入,便见面色白,耷拉着眼的楚宣。
榻旁的案台上,堆放着不少染血的素布,血渍鲜红应是昨晚同宋言亦争执时,崩裂了伤口。于是,那句“伤势可有好转”在喉中绕了几转,桑灵始终未敢问出口。
“灵儿姑娘,腿受伤了?”
伤未好全,她走路姿势怪异,楚宣一眼便瞧出。
“昨日去寻深山怪人,不小心崴了脚。”
“可见到人?”
提及深山怪人,楚宣神情急切,一扫方才的虚弱,见桑灵点头,连忙问,“可否见到他屋中有一女子?”
“并未。”
桑灵的回答令楚宣倍感失望,他神色再度颓靡,无精打采地靠在床头。
“楚公子此行来南疆,是为了寻人吧。”
楚宣眸眼半睁,心中似有犹豫,并未应答。桑灵亦未追问,折身帮他倒了杯热茶。
“好生养伤,莫要与宋言亦动气,亦莫要担忧过甚。我已研究透那怪石阵,待你伤好我们一起去寻你心心念念的女子。”
“灵儿姑娘,其实…”
楚宣被桑灵言语中的关切打动,欲要倾诉心中秘密,却犹疑不定。
桑灵浅笑着瞧向他,目中皆是真挚。她自茶台旁拿来一椅子,安安静静坐于一侧,不急不恼,亦不催促,就这么陪着他。
“灵儿姑娘,”犹豫许久,楚宣终是吐出心中苦闷,“我此番来南疆,是为寻找家妹楚凝。”
“凝儿三年前离家出走,此后便了无音讯。我四方奔波,做着倒卖消息的营生,不过是为了寻她。半月前,我自初遇的酒肆中得知,凝儿来了南疆,还被一善制兵器的老叟收留。”
“那深山怪人,院中的确留有各色兵器,应该就是楚公子要寻之人。待公子伤好后,前往询问定能得知凝儿踪迹。不过,凝儿为何会离家出走?”
打第一眼瞧见楚宣,桑灵便觉其家世显赫,再不济也是书香门第。如此家世,定管教森严,未出阁女子怎会不见踪影。
闻言,楚宣眸眼稍展,瞧着窗外漂浮自在的游云,诉起过往种种,
“家父家母,打小对凝儿宠爱备至,养成了她娇纵自在的性子。作为女子,她日日吵着闹着要上学堂,父亲推脱不过便应允了。”
“有了学识,凝儿更耐不住日日拘于闺房。她向往府外,羡慕游云,喊着要同男儿一般建功立业。”
“可是,父亲认为女子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应以夫为纲生子持家,便给她指了一门当户对的富家公子。”
“她逃婚了?”桑灵抬,诉出心中猜想,楚宣点点头,唇角布满苦涩的笑意。
“后来,华京新帝登基,家父宁死不屈,不愿扶持暴虐新主,结果…”
楚宣眉间一片隐忍,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意,缓了许久才继续,“结果新帝下令,楚家三十五口斩立决…”
“我同凝儿早已离家,才幸免于难,但整整三年我皆未寻到凝儿踪迹,亦未做到当年离家的誓言。我同父亲承诺,定会将凝儿带回给他老人家看,如今生死两隔,再没了可能。”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此刻,桑灵真真实实瞧见了楚宣满面的泪珠。他掩面痛苦出声,桑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