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几十年的灵禽死了,舒年心疼得眼泪直流,黄老假惺惺安慰道:“一头灵宠而已,死了就死了,大不了之后赔给你,千万不要因为这点小事生气,接下来我们都还要待在矿脉修炼,彼此间就该多多担待,不然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舒年双拳攥紧,她早就知道师兄们的人品不咋滴,尤其是丑牛,每年都会因为恃强凌弱而被宗门处罚,最后还是师傅宋安为他求情,不然早就被逐出师门,天真无邪的舒年甚至还觉得这是男人气概,再怎么说也比娘娘腔好上千万倍,但是没有想到师兄会欺负到自己头上,还不如娘娘腔呢。
而且刚刚来到矿脉,就吃了这么一个下马威,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可怜的舒年还想寻求师傅宋安的帮助,但是她猛地现自己已经落下把柄,杀了边境驻军甚至是东阳国的军官,这注定是她一生都难以洗去的污点,因此锒铛入狱都有可能,要是师兄以此为要挟,她就是保不住贞洁也要保住这个秘密。
舒年想死的心都有了,黄老嘴角浮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快点把眼泪抹干净,之后要是师傅问起来,就说灵禽不认你这个主人逃跑了,懂吗?你要是实话实说,我们一起谋害边境驻军的事情就瞒不住了,你也不想这件事泄露出去吧?”
舒年冷笑道:“师傅那般聪明,你以为我们能骗过他?”
黄老不以为意道:“师傅知道了又能怎样,大不了对我们又打又骂,之后还是会帮我们。”
舒年气笑道:“看来你真的是被师傅宠坏了,胆子是越来越大。”
灵枫谷上上下下几百位长老,大多将弟子看作牛马般使唤,但宋安恰恰相反,是出了名的护短,几乎是无原则的袒护弟子,这一次离开宗门本来是要执行任务的,可是不忘带上六个徒弟,更是为他们争取到了进入矿脉修炼的资格。
舒年咬牙切齿:“六人之中,只有我这个最不起眼的药堂弟子,学会了培育草药,更别说炼制丹药,你们几个恐怕连生火都不会,师妹要是死了,你们可别后悔!”
“别说死不死的,多晦气,我的师兄师姐都被活埋了,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开心事。”黄老轻笑一声,“你要是不想活了,可以去自,承认杀了千夫长和其他军人,我们对你感激不尽,以后每年给你扫墓。”
丑牛目光深深看了一眼舒年,摇头道:“师妹可不能死,要知道矿脉内部灵气充裕,培养灵草灵药再适合不过,但是这比种田难多了,因为每一株药草的习性都各不相同,所以要想照顾得面面俱到难如登天,且不提大多数药草都会在半途中夭折,消耗的心血精力都付之东流。好在术业有专攻,这种事对于师妹来说轻而易举,毕竟药堂之所以被冠以‘药’字,就是因为是以培育灵材家,师妹作为药堂高徒,不仅仅精通于驯兽,栽培灵材以及炼制丹药才是你的压箱底本事啊。”
舒年脸色白,灵石矿脉作为公认的修炼圣地,灵气充沛,修行度一日千里,所以宗门不仅吩咐他们开采矿脉深处的灵石,更要他们在一段时间内晋升到某个境界,故而这几个灵枫谷弟子压力巨大,要想拔高境界必不可少丹药的帮助,于是舒年这个在炼丹大会上夺得了魁的弟子就显得格外珍贵。
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生怕此女恃宠而骄,日渐跋扈,而此女的实力与城府都不足以服众,所以难免会遭来敲打与下马威,丑牛更是兴奋异常,打算一点点削弱舒年的力量与自尊,最后让其沦为自己的私人玩物,这才处处为难,时时争对,但绝不会对害她,毕竟矿脉中暗无天日的生活就像是下水道的老鼠,少了这么一个美人作伴怎么可以?
与此同时,边境驻军继续推进,宣无常持着一柄长矛领头而冲,气势汹汹。丑牛一步踏出,拦在宣无常身前,一挥袖,三柄飞剑激射而出。其实丑牛并不精通御剑之术,他乃是器堂弟子,而器堂以锻器闻名天下,举世无双,这三柄飞剑是丑牛的得意之作,材质本身极其不凡,最为玄妙的主人在剑道上毫无造诣,但是飞剑本身就蕴含剑芒剑意,所以丑牛可以凭此成为一名剑修!
宣无常虽然感受到了飞剑的巨大威力,但是没有选择躲避,只是默默攥紧长矛,直面呼啸而来的三柄飞剑,猛然一记横扫,扫出一个惊人弧度,从上到下将那三柄飞剑一并弹开。
继而身形一拧,势大力沉再一记立劈,压住一柄飞剑,双手继续力,硬生生将这柄飞剑压碎的同时,身体重心也在不断下降,长矛压弯到不能再弯,当另外一柄飞剑急急刺来的时候,宣无常骤然放开手中弯曲如弓的长矛,长矛恢复笔直的同时,反弹出了巨大劲道,宣无常顺势一弹而起,在半空接连几个闪转腾挪,如鬼魂般飘浮,避开了直撞而来的飞剑。如果实在躲不过,就用矛尖以巧劲拍打在飞剑身上,然后再顺势横移。
两柄飞剑都被拍开。
最后一柄飞剑出乎意料闪现在他背后,出破空之声。
宣无常侧过身,直面飞剑。
宣无常双手青筋浮现而出,用手一拧矛身,长矛骤然弯曲,矛尖撞击在飞剑剑身上,怦然作响,妖异的是飞剑没有弯曲,长矛反而弯曲一个惊人弧度,霎时如弯月,蓄势到圆满,持矛之手猛然一崩,只见飞剑险些对半裂开,而宣无常身体再度借力横移出去!
丑牛咬着牙后退。
一时间没能拦住边境驻军的步伐。
丑牛已经退无可退。
边境驻军停下脚步,机簧扣动,无数黑线随之激射而出,是能够杀死筑基之修的特制箭矢!本来已经用完,但是在推进路程中,地面上的箭矢全部都被捡起,被边境驻军循环利用!
黄老倒抽一口冷气,拿丑牛当掩体,舒年与吕玄紧随其后,躲避不及的丑牛变成刺猬,全身上下插满几十支箭矢,双眼一黑倒在地上休息。
腾蛇与白矖同时伸出仅有一手,重重拍在棋盘之上,力道之重,以至于棋盘险些对半裂开。
大地随之巨震。
所有人的步伐轨迹都在不受控制地改变,楚铭与边境驻军就如同棋盘上的过河卒,就要破釜沉舟大破敌军,但是这一刻,全部倒飞出去,相互撞击在一起,甲胄互撞得铮铮作响。
腾蛇低敛视线,看向棋盘,捻起一枚棋子,随后轻轻落子,这一次不再有巨石坠地而去,但是边境驻军已经无法再控制身体,仿佛被一只巨手抓着,就连说话都是一种奢望。
腾蛇与白矖不再落子,只是静静看着棋盘。
棋盘之上,棋子宛如飞蛾翻飞,疯狂跳动,好像不再受主人控制。
棋盘之上共计二十六枚晃来荡去的棋子,阵法内也恰好只有二十六人。
一人既是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