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奕问过李二出了,得知食堂后面约一百多米的地方有条河,河边挺宽敞干燥的,正好用来清洗猪下水。在以往,容奕清理猪下水会用醋和面粉反复揉搓,现在条件不允许,他就想着烧点儿干草,用草木灰来清理好了。
走在林中,身周是高大参天的树木,树木笔直向上,树冠层叠交错,阳光抓住了每一丝缝隙照射到地面,在林木间形成一道道光束,随着太阳的移动,光束变换着角度。现在下午两点多,千万条光束是倾斜而下的,光束内有浮尘轻盈跳跃,光束外不知名的鸟儿发出莺莺鸣叫声。
枝叶浓绿,光束灿金,鸟鸣轻盈,远远的还有水声潺潺。
忽然的,容奕觉得这一刻森林散发着神圣的光辉。
曾几何时,大地表面覆盖厚厚冰雪,一切都被冰冻在寒风中,城市、森林,高山、流水,除了风和雪,再也没法在野外到移动的事物
“真美。”容奕有感而发。
抬起脚正准备避开枯叶的尤利西斯踩实了这一下,他淡淡地着林中的景色,心神不动。
容奕说,“可别跟着我去河边,等会儿处理下水的画面你可不想到。”
尤利西斯不在乎地说“我见过许多血肉横飞的场面。”
“那可不一样。”容奕耸肩,“对象不同,接受程度不同。”
尤利西斯不耐烦地催着容奕,“婆婆妈妈的,走不走”
“我知道了,你是关心我,怕我去河边会遇到危险,所以才跟过来的,对吧。”
“才没有。”被戳穿了心事,尤利西斯脸上挂不住,洗个东西而已,容奕的话怎么这么多。
容奕轻笑,“那就麻烦你了。”
继续往前走,踩着一地的枯枝落叶,一路发出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仔细听,脚步声只有一个,那就是容奕脚下发出来的。一百多米的直线距离不远,中间坦途,没有任何绕行。
高大乔木组成的森林群,树下阳光稀少很难长出其它茂密高大的植物,唯有一些喜阴的菌类、苔藓类、爬藤类可以见,可惜了那些蘑菇,容奕没有带可以探测毒性的机器,所以不敢轻易尝试,哪怕它们起来平平无奇、很好吃的亚子。
容奕,“我于敏绣打毛衣挺有趣的,贝兰德还有毛线啊。”
“管制任务。”
容奕,“每个人都要做。”
“原则上是如此。”
容奕扭头尤利西斯精致的侧脸,实在是无法想象这人手拿毛衣针的样子。
尤利西斯被容奕得脸上差点儿挂不住,“我没做过。”
“哦。”
“真没有做过。”
“哦。”容奕点头,他相信了啦。
尤利西斯气结,声音太敷衍了,说了没有就没有“原则上在管人员都要做,每完成一次任务就记1分。上面每周期会对在管人员的心理状况进行再评估,威胁等级下降了就可以离开贝兰德,积分可以帮助降低等级。”
“太苛刻了。”容奕不满地嘟囔,用织毛衣作为劳改任务就是难为人,有几个人糙汉子会做啊,难怪这么多年贝兰德的“出狱率”这么低。
尤利西斯扯了扯嘴角,“不愿意让人离开有千万种方法。”这不过是其中之一。
河边到了,劳改任务的话题就此结束,容奕就地取材做了草木灰,然后就开始翻洗下水,尤利西斯目睹了整个过程,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回程的路上快步地走在容奕前头,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