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大的年嫫嫫将我横抱起来,到了帘外后放进凤头辇椅里,由两名侍从轻手轻脚地抬出外室穿过偏厅、回廊来到厅堂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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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里的两人频频向内堂张望,我刚了露出半边脸面兰昭仪便蹲身行礼。
“妾身参见秦妃娘娘。”
“昭仪太多礼了。”说着我转向玉贵嫔,故作体力不济却要硬撑起身的样子,“见过玉妃娘娘。”
玉妃急声叫道,“瞧你这副身子,快坐着坐着!”
我笑道,“我身子还好,就是睡多了,有些手酸脚软,无碍。”
见我是被‘抬’出来的,两位娘娘好不心疼,赶紧上前来问病问痛、嘘寒嘘暖。看过了人达到了目的,两位也不多留,声色俱哀地哭说了一大通要我注意养身子的话之后婉拒了我的晚膳邀请双双离去。
招待完客人回到寝房又继续躺着,文秀要传晚膳,我叫住她让她先别忙活。
“娘娘累了吗?”
我冷道,“累,很累,传医官。”
“哪里不适?!”青儿惊道。
“溢血。”不顾青儿的惊呼,招手把年嫫嫫叫到跟前,低声吩咐,“去拿一条裤子,弄得像一点。”转头又对青儿说道,“知不知道该怎么向玄安宫那边禀报?”
青儿这下懂了,点头道,“玉妃和兰昭仪来翔和宫走了一趟,娘娘惊动身子溢了血。”
“您总算是睡醒了。”年嫫嫫欣慰地抹着眼泪。
我摸了摸还疼着的额头,垂首谢道,“多谢嫫嫫这一记栗子。”
“老婆子死罪啊。”
年嫫嫫一边笑说着和青儿退下去办事,屋子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一人,不对,是两人。轻抚着平坦的小腹,喃声哄着里面的宝贝疙瘩,“说要护着你,可我只会在那儿没头没脑惊惊咋咋。放心,不会了。为了你,我不会再做那糊糊涂涂的可怜虫。为了我,也请你坚强一点,我经不起再来一次,经不起……”
一刻钟以后医官和玄安宫的御辇都到了,翔和宫开始闹腾起来,闹腾了半个时辰后便席卷到了东边的秀和、端和两宫。而后青儿回报,那两位被罚关禁足减俸银,这惩罚表面看来不重实则不然,惹得龙颜大怒便是对她们最大的惩罚,没准儿已上了皇上的‘黑名单’,非但晋升后位无望往日颇费心血得来的眷宠也会就此付之东流。
几位医术卓绝的医官一番望闻问切之后搪塞了我几句便向他们的陛下禀告实情去了,我只得又把纤禾留下问话。
“娘娘……”
女侍医委屈地看着我,像是在说不公平,为什么倒霉的总是她。没办法,较之那一群道貌岸然的老头子,我觉得她更顺眼一些。
“我这几日听你的一步不离床,哦,除了刚才起榻去见了一见玉妃娘娘和昭仪娘娘,不过溢血是假的。你看我这……留得住吗?”
“娘娘也说只有几日,卑职还是先前的话,尚不能断言。”
我尽量压着火,好声好气地说话,“那你说,什么时候才能‘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