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说得通。
但,孙正总觉得,这个“妹妹”自己的时候,特别是在孙義没注意到的某些时刻,眼底总荡漾着一种挑衅。
也许是错觉,也许
他边走边扯开扣子,觉得夏夜的风有些粘腻。
“备水”
周围都跟着手下,立即有人准备跑去厨房要热水,却听大当家忽然又补了一句,“算了,你们去吃东西。”
这就是不要人伺候,你们全都滚蛋的意思。
孙正绕过回廊,走进自己的院子。
说是自己院子,其实跟弟弟的院子只隔了一道篱笆墙,山寨才修起来没几年,最开始日子不好过,房子都盖得简单。
兄弟俩又都是男人。
光棍儿,自然没那么多讲究。
此时他浑身都是从战场上下来之后焦灼的难受,心里也憋闷,又想到了从前过往,想起了曾经的弟弟。
脑壳儿疼。
于是隔壁院子里进了个女人的事情也忘了。
走进院子的时候军装已经扒掉,上身最后一件背心从手腕上甩开。
赤膊晒在月光下,汗湿的肌肉条条油亮。
孙正停在院中井前,弯腰掷下木桶,三两下手臂屈伸,冰冷井水已经淅淅沥沥被提了起来。
他动作行云流水,大掌箍紧桶沿,高高举起,迎头泼下。
板寸黑发根根坚韧,双目紧闭,喉咙里一声畅快闷吼,水花四溅。
凉水沿着下颌冲过喉结淌过胸腹,将裤腰打湿,薄薄的裤管紧贴在大腿肌肉上,的确真男人。
“真帅”
隔着篱笆的另一边院子,苏瑭赤脚踩在回廊木地板上,勾着头手肘撑在栏杆上手掌托着腮。
对面高大挺拔的男躯在灯笼远远映照下被胧上了一层火色的柔光。
刚刚孙正“负气”而去,她就佯装着急追了出来。
旁边自然还跟着孙義。
这会儿见她人不追了,反而躲在这里偷窥,顿时满脸鄙夷,“那是你没见过爷的。”
说着一指院中,这边也有一口井,那架势、那邪笑的表情
“没兴趣”
苏瑭哼了一声,丢给他一记白眼,转身踮着脚尖慢慢朝房间里蹭。
脚踝还是痛的,不动的时候麻,动起来真要命。
孙義立即又追进来。
见她自觉地就坐回床上,脸上似笑非笑,“你倒是舒坦啊,不知道这是你義爷的屋”
说着转身坐在四方桌边,给自己倒了一碗凉茶,仰头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