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一的霍格沃茨和往日截然不同。
在前一个晚上,很多学生都没有睡得很踏实。
对贝拉特里克斯越狱这一消息的恐惧和不安弥散在整座城堡,不少学生的家庭成员都曾因食死徒的迫害而受伤——当然,更多的是死亡——而另一部分幸免于难的人们,从口口相传中听说了比校园怪谈都更恐怖的残酷历史,自然不会有人能睡得很熟。
至于那些家族成员和食死徒攀亲带故(大部分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则是遭受了风暴般猛烈的谣言攻击。
其中要数阿纳塔被暴力地推进滚滚涌动的旋涡最中心。
她的亲姐姐如今已改姓莱斯特兰奇,阿纳塔几乎是如今城堡内和贝拉“关系”最为紧密的人。而她年纪又小,是刚入学的十一岁新生,几乎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能耐上去踩她一脚。
周一上午斯莱特林一年级只有一节草药课,在前往温室的路上,其她三个学院的学生在看见阿纳塔时往往都会交头接耳地嘲讽一番。
当然,用的音量都是阿纳塔清晰可闻的那种。
“魔法部怎么没去查一查塞尔温家?那个疯女人没准就藏在里面呢。”
“你可别乱说,小心被记恨上,指不定她姐姐这会正在和某个逃犯一边吃早饭,一边商量要去杀多少人。”
“啧啧,我真搞不懂邓布利多教授为什么不直接让某些人休学,我一点也不想和杀人犯的家属一起上课,万一她把什么危险人物放进来呢?真是吓人。”
阿纳塔还没说话,一旁的沙菲克已经气得张牙舞爪,被牢牢拉住才没有上去和那些人“理论”。
“阿纳塔,你放开我,我要去抓花那几个贱种的脸!”
阿纳塔摇摇头,勉强对沙菲克笑了笑:“人那么多,你哪里抓得过来呀,走吧,要迟到了。”
草药课堂上也十分不顺利,阿纳塔头一次收到如此多恶语相加的纸条和时不时飞来的刻薄眼神。
斯普劳特教授显然是因为特别注意到这点,才专门更改了这节课的内容。她又一次拿出耳罩,让大家给曼德拉草换盆——这个操作她们其实已经学过了。
“这次是考试,不太一样的,每个人都要独立完成才可以,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把知识都忘光。”斯普劳特教授温柔地说。
临下课前,当她走到阿纳塔身边收耳罩时,又附在阿纳塔耳边道:“噪音和流言蜚语真是最弱小的敌人,连一个霉的耳罩都可以将它们拒之门外,你说对不对?”
斯普劳特教授给予的温暖并没有支撑阿纳塔太久。
在她和沙菲克路过黑湖——直到多年后,阿纳塔都清楚地记得黑湖边浓浓的水腥气,混合着藻与霉的沉甸甸湿腐味。
她永远无法遗忘那无比鲜明的十五分钟。
三个高年级男巫拦住了因为想绕开人群而落单的阿纳塔和沙菲克。
他们自称组建了一个名为“制裁杀人种塞尔温联合会”的“小组织”,随后便开始向阿纳塔和沙菲克甩出许多恶作剧咒语和道具。
摔在泥巴里的阿纳塔连他们丢咒语的度都看不清,但她清晰地能听见沙菲克用她尖细高昂的嗓门疯狂辱骂那几名男巫。
阿纳塔眨眨眼睛,忍回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