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台用签换成现金,林刚朝场子老板要来黑塑料袋,将钱全都装进去。同来的那个朋友早就输光回家,所以没到全过程。出了场子,林刚和几个人一起从天宫酒楼的后厨出来,林刚一身轻松,可又觉得就像在做梦。他拎着塑料袋的手仍然在抖个不停,骑着摩托车回到公寓,林刚打开塑料袋,将里面那二十六捆钞票全都摆到桌面,再将招财符管从脖子上摘下,稳稳地放在钞票上,再恭恭敬敬地给符管和这些钱鞠了三个躬。
本来他想直接去金马ktv将泰国仔接出来,但现在林刚感到很累,刚才那几个小时的麻将豪玩,每秒钟都高度紧张,现在几乎全身无力,马上就要瘫倒在床,所以就没去。反正还有两天时间,来得及,让那小子在金马多关一天,也好多多反省。
当晚,他失眠了。
在这之前,林刚从不相信什么鬼神,他觉得那都是用来麻痹人的宗教,或是无知者的托辞。但现在经历这么多,林刚一再改变法,从大b佛牌中的“鬼妹”到章美兰家里的色拍婴,从章美兰半夜托梦到现在的招财符管起效,让林刚隐约觉得,世上也许真有“鬼”的存在。
这一晚林刚起来无数次,每次都打开灯,桌上这些钱还在不在,生怕被贼偷走,最后干脆装进塑料袋,平平整整地压在枕头底下,这才叫枕着钞票睡觉,林刚觉得心安多了,迷迷糊糊睡去。
次日起床之后,他没将此事通知舒大鹏和阿玉,而是带着钱来到金马ktv找罗经理。听说是来捞人的,罗经理非常高兴,把他让进办公室,再将泰国仔押出来。林刚到他除了神色萎靡不振之外,各方面还都齐全,就哼了声,将塑料袋放在桌上,对那壮汉说:“二十二万,一分也不少,你们当面好好数数,过后可不要找我的账!”
“行啊,”壮汉盘着珠子,“二十天就能弄到二十几万,有点儿手段。”有人过来将钱拿出,用验钞机反复过数。泰国仔着这些钱,再林刚,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很明显,是在问林刚这些钱怎么来的。
林刚哼了声:“我自己在家印出来的!”这时他们也数完钱了,壮汉哈哈大笑,拍着林刚肩膀说有这能耐就好,以后帮我也印点,一摆手,有人把泰国仔推过去。林刚头也没回地走出金马大酒店,泰国仔生怕这些人反悔,紧跟在他身后出来。
泰国仔长长吐了口气,着天说:“还是蓝天白云好!”忽然又说,“哎呀,那块佛牌还在他们手里,我得去要回来。”
“要来干什么?”林刚瞪他,“就放在那里,让那个鬼妹半夜跟那些人在梦里约会吧。”泰国仔连连点头,说就应该这样,妈的这二十天可把我弄惨了,好好报复报复。
林刚说:“没卸掉你一条胳膊就行,你能保持完整,还得谢谢他们。”两人先到附近的商场,林刚出钱帮泰国仔买了套新衣服,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有,再到浴室洗个澡,换上新衣服,旧的都扔掉以祛霉气。这才来到小卖店打寻呼给舒大鹏和阿玉。在附近的小酒楼的二层找了个包间,也算是给泰国仔接风洗尘。
席间听完经过,三人这才明白过来,都要抢着那根什么符管。林刚将符管托在心中,只让他们外表,却不让碰。舒大鹏要抢,林刚躲开,舒大鹏说:“让我拿着两眼,你知道我是近视。”
“不行,这是玻璃的,被你不小心打碎怎么办。”林刚不同意。三人非要,林刚却从皮包中又拿出五条佛牌,在桌上一字排开。告诉他们这是燕通,能增强异性缘和性能力,这是什么什么,有何功能。
阿玉脸上一红:“还有这种恶心功能!”
泰国仔却拿过那条燕通牌,反复地着:“真能增强异性缘?太棒了,以后我能不能把得到妹就全靠它!”
林刚白了他一眼:“靠个屁,这是我花两千五百泰铢请回来的,折合人民币要八百多块,你有钱吗?”泰国仔嘿嘿地笑,说你林老板还有四万多块钱身家,这几百块小钱算什么,就当先借我用用,效果好的话,也算给你做宣传,说不定以后你就是职业佛牌商人,生意肯定越做越大。
“给我戴高帽有用吗?”林刚说,“大家都知道你跟我是哥们,你宣传没人信的,除非给齐老板这种人,那才有效。”
泰国仔很沮丧,阿玉急问:“这剩下的四块佛牌有没有能招财和旺运的呀?”林刚说这四块都是招财旺运的,很贵,每块都要折合人民币近千元,在你们都不是外人,各挑一块吧,送给你们。
三人大喜,立刻各自挑了一块戴在脖子上,林刚笑着,心想这三块佛牌都很便宜,每块折合人民币也就三十几块,现在却送了大人情,也免得这几位非盯着那块燕通。
解决了泰国仔的难题,林刚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能落地了,回到公寓,舒大鹏问泰国仔:“你不是还在泰国的寺庙拍了照片,怎么还能把大b的那块佛牌带回来?”
泰国仔很尴尬,说了经过。原来他去泰国的寺庙,开始确实没起什么二心,老老实实把佛牌和所有钻戒、金首饰手表等物尽数交给僧人。但拍完照片之后,他忽然觉得非常可惜,本想去拿那些钻戒和金项链回去卖钱,但又想跟林刚一样在牌桌上大杀四方、多赢些钱,于是就起了贪念,临时把佛牌又拿回去。寺庙的僧侣对泰国仔的行为很不理解,也有些生气,但并没阻止,最后还是让泰国仔把佛牌拿走。
“你胆子倒是大,”林刚很生气,“老子出钱让你免费游泰国,最后你还摆了我一道,真有你的!”舒大鹏和阿玉也都指责,泰国仔低着头,什么也没说。林刚将两张存折和章美兰手提包里的所有物品都移交给泰国仔,再让他把妈妈的骨灰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