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碧瑶山的腹地深处,路越来越难行,或者说完全没有路,而且还都是坡地和峭壁。别这里是东南亚的热带雨林,很多地方却都是光秃秃的岩石,要慢慢攀爬而下,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就算不死不残也得摔伤,所以大家都小心翼翼。好在马科斯准备充分,他人背包里取出安全绳,一头系在岩石上方的树干上,另一头分别系在三人腰间,而他自己则只用手攀爬,没系什么安全绳。
下岩石的过程中,马科斯还不时提醒大家怎么爬、哪里安全可攀、用什么姿势不会脱手。方刚和泰国仔毕竟年轻,一个三十出头,一个二十几岁,但庄老板就有些吃力,年近五十的中年人,长期做生意也没怎么锻炼,身体条件比另外三人差得多,好几次都险些摔下去。吓得他大叫起来,好在有安全绳,庄老板的身体悬在半空,马科斯就在他旁边,伸手抓住他的衣服拽过来,再让他扶好岩石。
“我、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庄老板冷汗哗哗直流,扶着岩石的手一直抖,“就为了找阿、阿赞转运,真是疯了!”
泰国仔到庄老板这样,也有些手脚发虚,方刚提醒他:“你自己的手,总别人干什么。”嘴上这么说,其实他也心虚,这安全绳只有小拇指粗细,很让他担忧会不会断掉。好在并没有,四人终于安全下到底部,其实这岩石壁的落差也只有不到十米,但方刚却觉得好像已经爬过几公里似的。
踩到谷底,大家才松口气,庄老板双腿发软直接坐在地上呼呼喘气,马科斯帮他们三人解开绳钩,方刚抬头着:“这三根绳子怎么取下来?”
马科斯摇摇头:“不用取,接下来的路没有石壁,而且我们回去的时候还要用到它们。”方刚心想下来容易,想爬上去恐怕就很难。
继续走了两个小时,地势渐渐平坦,但全是茂密的树林,把阳光几乎都挡住,环境也更加闷热难熬。时不时有些大型的野生动物跑过去,泰国仔和庄老板都很紧张,问马科斯还有没有多余的枪。马科斯摘下帽子扇风,说:“那是野鹿,不用担心。”
“菲律宾有没有老虎?”方刚问。
马科斯说:“野生的没有了,但很多有钱人喜欢在家里养着玩,马尼拉就有很多。”正说着,忽然方刚听到左侧密林中似乎有人发出低语,他立刻转头,警惕地着那边。
“有什么情况?”泰国仔问道。
方刚指着那个方向:“我听到有人在那里说话!”
马科斯疑惑:“不太可能,这种地方,就算是探险家也不会走这么远。”
“难道是幻觉?”方刚笑着,忽然又听到另一侧发出声音,仍然是个男人的声音,但听不懂内容。他再次回头,到他这样,庄老板也有些紧张,问是不是被当地的什么土人民族给包围了。
马科斯说:“碧瑶山的这片区域根本没有土人,这里只有动物。”
方刚这时又听到有人说话,而且距离似乎又近了很多,他大惊,举起手中的柴刀:“不是一个人,至少有三个,都是男人,你们要多加小心!”泰国仔也紧握柴刀,庄老板手中只有折叠军用铲,马科斯单手端着步枪,用望远镜四下观察,虽然树林很密,但并没到几十米范围内有什么人影,连猴子也没发现。
“你可能是听错了,”马科斯说,“我没有听到任何可疑的声音,为什么你有?”方刚思索片刻,只得摇摇头。这时,他觉得脑袋发胀,两侧太阳穴一跳一跳地难受。用手去摸,发现太阳穴有些鼓起,还阵阵恶心。
泰国仔问道:“怎么了你?”方刚摇摇头,示意继续走。在马科斯的带领下,大家走到一处山坳,这里地势偏低,地面全都是层层腐烂的树叶与泥土混合的东西,也不知道积了多少年,再加上雨水浸泡,颜色发黑,每次踩下去都能陷出个坑来,而且还散发着臭味。
庄老板费力地走着,一边往外拔着脚,一边说:“这种地方最合适种……种蔬菜了,肯定长得很好!”突然,方刚身体打晃倒在地上,泰国仔连忙过去扶,但还是晚了半步,方刚摔在这种泥中,连脸都没幸免。泰国仔和庄老板好不容易把他扶起来,满身都是臭泥。
方刚似乎摔晕了,半闭着眼睛,身体瘫软无力。泰国仔和庄老板也走得没什么力气,几乎都要扶不住,还是马科斯返回身,把着方刚的后背:“这么软的泥也能摔昏,方先生身体素质很差!”
“那……那里有很多人……男人,全是男人……”方刚喃喃自语。
三个人互相,泰国仔问:“你是不是中暑了?庄老板把双飞人水拿出来!”庄老板连忙解下背包,从里面找出双飞人的小瓶,马科斯拿出装淡水的小桶,给方刚把脸上的臭泥洗掉,泰国仔用力给他涂擦万灵药水。
几分钟后,方刚才缓过神,喘着粗气让大家快离开这里,马科斯问:“到底怎么回事?这片密林都是这样闷热,要走出去才可以。”方刚连连摇头,说这里肯定有问题,不然自己不会这样。
他越说大家越糊涂,庄老板紧张地问:“你是感觉到了什么东西?”
“有阴气,”方刚连连点头,“这里肯定阴气很重,我之前在……在泰国遇到过,也是这种感觉,快扶我离开!”三个人搀着方刚,加快速度往山坳外面走。
泰国仔边走边说:“你什么时候有通灵本事了,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方刚已经疼得说不出话,垂着头,就像斗败的公鸡,大概走出几百米,他才慢慢缓过来,这腰也能挺直了。
马科斯问:“你能感觉到刚才那个地方有阴气?是真的吗?”方刚点了点头,说不能肯定,但那种感觉非常奇怪,就对三人讲了之前在曼谷的时候,让人带着去找阿赞蓬驱邪,无意中参与了阿赞蓬和另外一名黑衣阿赞用巫术斗法的经过。
“那时候我就是这个感觉,”方刚吐了口气,“头又疼又胀,眼前发黑,耳边总有个女人的声音跟我说话,但又听不懂内容。刚才又不一样,好像无数男人在我耳边讲话,杂七杂八吵吵闹闹,不知道说些什么。”
庄老板后怕地问:“是不是马科斯先生说的那些日本鬼子的灵魂?”
这么一说,连泰国仔也开始紧张:“那我们还是……还是去找找有没有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