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没有殿下这句话,我根本就不可能有勇气直面令焰。”她嘴角微微翘起,“所以,幻境之中,有没有殿下,一点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陪伴我走出幻境的人,是殿下你啊。”
司照出神地看着她,少女的笑犹如一泓清泉,在他的瞳仁中淙淙流动,霎时有了生机。
不知是不是错觉,柳扶微觉得殿下周身的那股阴沉气场神奇般地消散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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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笑意也能传染人,当然也可能是错觉,毕竟下一刻殿下就无情拆穿了她:“你是不是以为这样说,我就同意让你多在家中待几日。”
“……”这都能被发现,她不由讪笑,“我说的当然是真心话。那殿下……同意么?”
“几天?”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留到大婚啊。”她道:“这些日子住在你宫里本是因为令焰,如今令焰既除,我也想多留在家里陪陪我爹……我爹他本来就舍不得我,等到以后我嫁到宫中,这样的机会就怕更少了……”
司照凝视着她道:“令焰是否真正消失还有待考证,但你既要嫁我,未必不会有别的危险,放你在外,我仍是不放心。”
见她流露落寞之色,他道:“你若实在想留,那卫岭也一并留下保护你。明日我再增派人手留在柳府……如有任何异动,你需得配合。”
“那就一言为定了!”
她立即扬起眉,这姿态,多少有些得逞的意思,又收敛些许,两手背在身后,歪着脑袋瞧他:“所以,殿下你这是相信我了,对吧?”
“你还没有解释你醉时提到的情根,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自然已是信了她
(),只是怕她“得寸进尺”,随口一说,她却听得内里一虚——本以为另有情根这一桩已打过底,怎知司照还是误解。只不过是误解左钰,他都如此生气,若告诉他情根是那个害得他失去一切的风轻神尊的,他又会如何想她呢?
要不然……等大婚后再说?
到时木已成舟,他要反悔也是不行了。
这念头一起,柳扶微自己都怔住了。
我……这,这算哪门子想法?
司照见她表情阴晴不定,却想:他们到底是一起长大兄妹,我因一己之私,要她与左殊同保持距离,会否太过为难人。
“我刚才不合剑,并非不想救人。”他沉吟了一下,到底没有将誓言的后患说出让她担心,只道:“我只是觉得,此事有些古怪。”
“古怪?”她被这句话转移了注意力,“哪里古怪?”
“如鸿剑本有除魔之能,出鞘之际可将周围所有灵气吸纳为剑气,此剑气可与剑主融会贯通,借为己用,但有时灵气之中也有可能会有怨灵,稍有不对,就当及时收剑。”他稍作解释,“所以,通常情况下使用如鸿剑者,不会放开剑鞘。”
柳扶微听明白了,“可是左钰来的时候,他的剑鞘遗落在院子外边?”
“嗯。这不像他会犯的错误。”
“兴许,他灭令焰时也误入了什么幻境里,所以一时情急,才失了剑鞘?”
想到左殊同昨夜也确实被神灯灼伤过,司照颔首:“也许吧。只是他被你刺伤之后,血流不止,也有些异常。至少我使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被司照这么一说,柳扶微也奇道:“是挺奇怪的,他还和我说‘对不起’呢。”
“对不起?”“他蹙眉,“还说什么了?”
“没了。”柳扶微摇了摇头,心里想的却是:莫非,是因为之前同他吵架的事?但明明都过去那么久了。
“要不,殿下今晚留下来陪我一起……哦,当然,没有要殿下你照顾左钰的意思……”
他正要说话,忽感体内那股戾气又在开始倒流,五脏六腑有种密密麻麻地刺痛,知道身体已到了极限,必须尽快打坐调息,这里不能久留。
“他既止血,应是无恙,有什么等他醒来再问。我……明日再来,你也早点休息。”
司照匆匆而去,确如他所言,要留下卫岭。堂堂中郎将留在这里当她的护卫,当然给不了什么好脸色。
有什么办法呢,太孙殿下的赌局最重要啊。
卫岭忍了又忍,作出让步:“等我送殿下回宫后,再回来便是。”
待他们离开后,已过一更,空气清冽,诸般喧嚣也散去。
柳扶微正要回去看看左钰的伤势,越过穿堂,忽见庭院深处一道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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