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气横生,猛然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落在袁婉的脸上,正巧打在她早已受伤的那一侧。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伴随着袁婉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啊”,伤口再度被撕开。
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淌,疼痛与屈辱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窒息。
张大娘见状,连忙推搡了袁磊天一下,神色焦急:“你这是干什么!婚期临近,若是把她打伤了,如何是好?”
言罢,她赶紧拉着面色苍白的袁婉进入房间,匆忙找来药膏为她处理伤口。
“我不嫁!”
袁婉的声音虽微弱,却异常坚定。
她拒绝接受任何治疗,只是倔强地抵抗,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我宁愿一死,也不愿意委身于一个老头。你们若真要卖,就卖我的尸体去吧!”
她的反抗,如同绝望中绽放的火花,悲壮而又令人心酸。
张大娘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狠狠拧了袁婉几下,眼含泪光,终究还是狠下心,将她锁在了阴暗的屋内。
袁婉不甘,几度试图寻死,却都被及时制止。
这场风波,不知何时,被村中的闲言碎语带到了林员外的耳边。
林员外派使者传达信息,言辞温和,称自己不愿强人所难。
如果袁小姐确实无意,便不必勉强,以免事态恶化。
赵氏与袁磊天望着准备妥当的喜服,心中五味杂陈,满是错愕与不甘。
那夜,整个大义乡似乎都被袁婉绝望的哭喊声所笼罩。
那声音凄厉而痛彻心扉,如同被冬风吹散的悲歌。
连续三日,袁婉未曾离开床榻半步。
她的身体宛如一只被丢弃的破旧布偶,浑身散着绝望的气息,凄惨至极。
这前所未有的苦痛,仿佛成了她生命中最沉重的一课。
赵氏与袁磊天心中的不甘犹如野草般疯长,面对白耀光那无赖行径。
二人一筹莫展,而林员外的地位权势如同天堑,让他们对悔婚之事只能默默咽下苦果。
夜深人静之时,夫妻俩的思绪如同不安分的虫豸。
在昏黄的灯光下游走,最终,那复杂而炽热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到了无辜的姜美君身上。
“哎,这张曾经引以为傲的脸,如今竟被摧残得面目全非,一切祸根都是那庄家的老太太,是她硬生生斩断了我们的金玉良缘啊!”
赵氏咬牙切齿,满腔怨恨似乎能将空气点燃。
转身瞥见身旁的袁婉,一把无名火瞬间燎原。
不由自主地推搡了她一把,“你这小丫头,简直就是我命中的克星!”
袁磊天在一旁磨牙凿齿,愤恨之情溢于言表:“不错,如果不是当初庄家莫名其妙地退了婚约,我们怎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记得上次,他们居然谎称与县令大人相熟,现在看来,全是胡言乱语!我今夜就给他们点教训,一把火烧了他们家,连那个碍眼的儿子也不放过,到时候,谁也无法指责谁!”
尽管袁磊天的话里夹杂着愤怒与冲动。
但在赵氏眼中,这却是绝处逢生的一线希望。
她的双眸刹那间亮了起来,仿佛捕捉到了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
“对!若是能让卫褚受些皮肉之苦,或者更严重些,成了残疾,那么我们两家的婚约岂不是顺理成章就能恢复?就算彩礼少些也无所谓,日久天长,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只要我们略施小计,她的全部家当还不都是囊中之物?”
赵氏的声音里透出几分得益于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