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意料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连个不满的眼神都不屑给。华玫无趣地撇撇嘴,翘着小指将耳鬓的散发理了理,“这人惹你了”
关少钦停下来活动手腕,用左手实在是太不方便,“确认一点事。”顿了一下,他总算抬头给了华玫一个正视,“顺道查一下他跟罗霖的关系。”
罗家早年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工作室,算上罗霖父亲在内才三个人。后来搭上关家这棵大树,公司便像财神降临般越做越大,短短几年内就成为本市数一数二的集高端设计与工程装修为一体的大公司,从最初只做家居装饰设计,到如今扩展到商业综合体、会所、酒店、商场乃至政府公共空间。
罗家的兴旺,固然有关家的多年关照因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罗父本人经营有道,设计才华出类拔萃,且为人爽快、做事严谨。
关雄一直很相信罗家,从最初只拨给他们一点小项目,到后来几乎成为御用。但是从前年开始,接连发生客户投诉装修公司偷工减料的情况,去年的东湖别墅群更是因为设计不合理而导致销售停滞。
罗家的品牌质量和信誉度直线下滑。
于是前年开发的南山新村,关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别的设计公司说准确一点,应该是关少钦强烈反对。关雄尚且在老一辈的关系上对罗家有所包容,但关少钦作为后起之秀,眼里揉不得沙子。
为了说服关雄,关少钦做了大量关于罗家的调查,发现自从罗霖接管公司后,所做的项目皆有大小不等的质量问题,甚至还出现过工程项目经理卷款跑路的恶劣事件,上千名客户联合闹到公司,差点没能收场。
证据资料都摆在眼前,关雄一纸令下,从此之后不再接罗家的图纸。于是去年和今年接二连三的开发项目也都以竞标的方式淘汰了罗家。
没了关家这尊大佛的照拂,罗家在本地根本吃不上肥肉,只能喝点汤啃点骨头。且由于口碑逐年下滑,别家地产商也不放心跟他们合作,他们能上手的项目就更少。
为了挽回与关家的合作关系,罗家父子花费不少心力。尤其是罗霖,关雄那边走不通,就来找关少钦。在关少钦婚前酒吧那一夜之前,罗霖已经有好几次进献美男约吃饭的举动,只是都被关少钦以各种理由推掉了。
与纪然发生关系后,关少钦的第一反应是纪然报复他,因为他还记着“瓢昌”的事,所以给他下药,想他出丑,结果却是不小心自己也中招。可纪然那副魂飞魄散、鼻涕横飞的可怜样,完全不是装出来的,可见,并不是他在搞鬼。
回想前夜接触过的人,除了简言之他们,只有罗霖和他带来的美少年。以他们那不纯的动机和目的,下药的人十之八、九是他俩其中一个,或者说两人都有份。
“找到他后别忙着动他,留着日后应该还用得着。”关少钦敲下最后一个键,完成了今日上午的工作。
华玫将照片塞进衬衣口袋,“三天后给你消息。”随后有点八卦地盯住关少钦,“什么时候把四嫂带来给我们认识藏了这么多年,是时候拿出来了吧。”
关少钦左手握了握右手手腕,“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时机。”
华玫一头雾水,“不都结婚了么”
关少钦“”
是结婚了,可原本的计划不是现在这样。
新房里,纪然正在属于他的房里忙碌。在关少钦上班的时间里,他又去了一趟店,将他喜欢的都买了回来,一本一本摆满架的其中一层。
没办法,房太大,相对的架也很大。他那点可怜的,能摆满一层就不错了。一开始也不知道还给他单独准备了房用以工作,早知道就要管家爷爷弄个小点架,再在多出来的地方摆一张床,多好。可惜现在都成型了,多说无益,还只会给管家爷爷添麻烦。
架下方还有带锁的柜子,纪然把他从小到大宝贝的铁皮盒子放进去,郑重的锁起来。
做完这些,纪然又去电脑。
这时,手机响。
一个陌生的本市号码。
“喂你好”纪然一边接听一边在电脑桌前坐下,按下电脑主机的开关。
那边却没有声音。
“喂”纪然了一眼手机,显示正在通话中,“喂能听见吗您哪位”
当听筒里响起那把带着恶意戏谑的清冽嗓音时,纪然所有的动作都停下来,整个人有一种光着身子被丢到冰天雪地中的极寒。他冷冷地问“你回来了”
电话那边不答反问
“没有。”纪然的右手紧握成拳,“你有事吗没事我挂了。我很忙。”
语气陡然阴冷犀利起来,
纪然果断掐断通话,并关机。
一瞬间,阴影笼上心头,这偌大的房,窗明几净,阳光正好,甚至能嗅到后花园的一丝花香,纪然却也感到呼吸不过来,变得压抑不堪。
纪然轻喘了几口,起身快步离开这屋子。
“纪少爷,您出去”保姆正在摘菜,即将开始准备晚饭,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探出头来问。
纪然恍然未闻,抓起钥匙开门走了。
纪然情绪不稳,没有选择开车,而是独自走出别墅区,来到主道上拦了一辆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