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月从未见过如此兴奋的踏雪,愣了半秒才意识到杨益生是在安抚她。
杨益生又问,“害怕吗?”
杳月点头。
身后的杨益生却大叫了一声,又给她吓了一跳。
“害怕就喊出来,你试试?”杨益生循循善诱,就像这样,“啊——————”
杳月被他略显傻气的样子给逗笑了,她还真没见过杨益生这样。
忽然后面又传来一声呐喊,原来是红玉起码追了上来。杳月见她做了,自己这才试探地喊了一声,声音太小,还没有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大。
红玉嘲笑她,“哈哈,叫你不吃饭,吃亏了吧?”
杳月不服气,终于大喊,“啊——————”
这招竟有奇效,杳月普一喊出,心中郁气似乎已消散了一半。红玉也喊,她也喊,两个人在飞马背上肆意大喊,难得杨益生不嫌吵,罕见地任由她们闹腾。
就这么释放了半个钟头,杳月觉得自己的嗓子都说不出话来了,心情竟然豁然开阔不少。
踏云停了下来,杨益生自己下马吗,牵着缰绳仰头看她,“杳月,这就对了。人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而与命运而言,你我能掌握的事情太少。若是事事都自苦,将自己逼到绝境,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杨益生并不谈论她的事,只说自己,“空军的事,我今年算彻底没希望了。可空军招募年年有,我明年不一定仍是失意。可若是我此刻上吊死了,明年岂不是注定只有失败?”
杳月终于绽放了多日不见的真心笑容,她从马背上轻巧跳下,多日饥饿害的她眼前一黑,落地时差点脚软。杨益生伸手要扶,却又在咫尺顿住,收回。
“多谢三哥提点。”
杳月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她正望着他诚恳道,“三哥的话我明白了。这世上好走的路本来就少,而真正厉害的人,不是只走自己想走的路能走通的人,而是无论走哪条路都能走好的人。”
杨益生欣赏点头,玩笑道,“孺子可教。”
他们正说着,却见一年轻副官从远处跑过来,附耳杨益生还没两句,只见他的眉头便紧紧皱起来。
那副官退下后,杨益生挥手喊来红玉,“忽然有事,今日便送你们回去吧。”
红玉追问生了什么,杨益生却闪烁其词,“军中的事罢了。”
这年头不太平,红玉和杳月对视一眼,都不在追问。
回去的马车内,离别气氛浓重。杳月感谢红玉将自己拉出情绪泥潭,红玉却拍拍她,“若今日是我遭受这种事,你也肯定会这样对我的。”
她忽然又气鼓鼓道,“杳月,现在法岭都在看杜家、周家,看你的笑话,咱们偏不能叫他们那帮人如愿!怎么都得活得漂漂亮亮的!”
杳月方才被杨益生开解过,如今心头豁然开朗:之前,她一直耿耿于怀自己被丢弃的命运,困在自己新婚便不得丈夫欢心的痛苦里郁郁寡欢,但这世上并不是只有周蕴文,她还有父亲母亲。
她想和离,但如果终究不能实现的话她也要把别的路踏出一条能走的道来。
总有一天,她要让曾经藐视她、轻待她的周蕴文后悔。
她要让他承认自己有眼无珠!
杳月抓住她的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