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要带他弟弟来j城
还要见顾忱松
“不行”余茸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平时很忙,根本没空见别人,而且我最近也忙,妈你别来了,等再过两个星期,小茂放暑假”
余母却蛮横打断道“什么别人他都跟你那关系了,我和你弟弟还算别人小茂不穿新鞋,心情能好吗心情不好怎么考试你难道想你弟弟继续蹲级什么也别说了,这周末我们就到。”
说罢,余母挂断了电话,余茸再打过去,那边已经关机。
余茸再没了做题的心思,他了解他母亲,只要她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
他将桌上的本本收拾干净,却怎么也整理不好自己的心情。
余茸的手指微微的颤抖,明明是炎热的六月末,却感到呼吸都有了凉意,脑海中深埋的沉重回忆一个一个浮现出来。
“小胖哥哥,你我的新飞机漂亮吗,送你好不好”
年幼的小余茸露出莲藕一般的粉嫩胳膊,双手捧着一架用旧报纸折成的飞机,献宝一般,凑到与他年龄相仿的小男孩身边。
“我都说我不要了,你别跟着我行不行”那男孩说着将飞机扔到旁边的泥沟里,“我爸妈不让我跟你玩,你们姓余的没一个好东西”
小男孩像躲瘟神一般,扭头就跑,空留余茸愣愣地呆在原地。
他从泥沟里小心翼翼地捡起飞机,飞机没有被泥水泡皱,却被他的泪水渐渐浸湿。
余茸从小到大,在村里只有两个朋友,李二丫和方天宇。
李二丫是留守儿童,平时她奶奶不管她,而方天宇余家夫妻被称为无赖,方天宇的父亲也有此殊名,从某种方面来讲,他们算天造地设的一对。
自余茸分化后,余家夫妻为了早点拿笔彩礼,顺便省份口粮,托人联系了不少人家要把余茸嫁出去,然而却都没有结果。
一次,又一家父母来余家了解情况,这位乡下少有的oga,如往常一般,没聊两句便离开。
对方的钥匙落在了桌上,余茸跑出门去送还,却无意间听到了相亲对象父母的谈话。
“就这种人家出来的,绝对不能要。”
“可我那孩子挺乖巧的。”
“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能一眼就出来你他父母,他弟弟,人都随根儿。再说了,就算这个o没问题,你能受得了这样的亲家可让我多活几年吧”
余茸的父母坑蒙拐骗干过不少缺德事,他弟弟也是村里有名的混世魔王,可以说十里八乡一提到姓余的一家,人人喊打。
他的家庭像余茸永远藏不住的隐疾,时不时提醒着他那些过去的疼痛,也不知道何时还会再次复发。
余茸根本不敢想象,顾忱松见到他家人会是什么反应。
即便顾忱松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又怎样不过是冰山一角,和家庭捆绑在一起的,才是真正的余茸。
余茸蹲坐在椅子上,抱着纤弱的腿,眼圈微微泛红,痛恨这样的自己。
他和顾忱松最后会不会像跟别人那样,连朋友都没得做
期末前的一周,是育a学子学习热情最高涨的一周,连平时后排那几个经常逃课的野小子都开始认真听课。
无论是成绩斐然的免费生,还是学习普通的付费生,都极重视期末考试。
这关系着学霸们的奖学金分配,更关系着豪门少爷千金是否能照常拿到家里给的高额零用钱,是否能在父母那里讨一两样奢侈礼物,又或是讨一通臭骂。
育苍中学的食堂,不比往日那般吵嚷,处处充斥着学术氛围。
“小耳朵,你笔记记得可真好”
贺雪郁捧着余茸的各科笔记,如获珍宝。
余茸尴尬地笑了笑,早在一个月前,他的笔记还是一通乱记,老师说什么,他就盲目记什么。
后来顾忱松在记笔记这方面,教了他不少,怎样分析重点,怎样归纳总结。
先听懂,再记录。
与其不过脑地完全照搬,不如先用自己的语言逻辑理解梳理,最后结合知识点融会贯通。
“这些题都是你们老师押的”贺雪郁双眼放光地翻着余茸装订成册的各科目卷子集,上面不少题被画了重点,“肯定考吗”
原本一边吃饭一边背的四大护法瞬间抬起头艹,还有这神器
“不是老师押的,是顾忱松帮我画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余茸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