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对此人是谁并不感兴趣,一双俊目四下扫视着,希望不会发现练无心的踪迹,他希望这场惊天之战中,没有出现过练无心的身影。
然而,当他见到宇文泰的伤势,以及那显然被身体砸出的深坑,心陡然下沉,这分明是玄灵诀造成的损伤。
而这天上地下,拥有完整天道录的人,除了自己,便只有练无心。
公孙权虽得到一部分天道录的功法,却也只是皮毛而已,只有练无心得到了完整的天道录全卷功法。
而玄灵诀,更是除了自己外,只有练无心有可能会。
这场惊天之战,她果然有份参与,只是,她此时又去了哪里?天罚司?魔界?亦或是落入了忽夏之手?
难道忽夏已经知道他和无心的关系?
另一头的公孙权又有发现,他拎着两副沉重的盔甲来到坑洞之前,急道:“天帝,这是天罚司神将的金盔,上面没有丝毫的血迹,据臣所知,天罚司神将,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脱下这一身盔甲,如今盔甲在此,显然二位神将已经不在人世,能将两位仙修高深的神将裂体灭魂的,唯有天界禁物可以办到,打神鞭。”
清溪的眉头越发紧皱,沉声道:“这宇文泰的修为,应当不在二位神将之上,他如何可能用打神鞭灭杀二位神将?”
☆、261阙楼之秘
帝汉生长叹,道:“天帝有所不知,这宇文泰与其兄长宇文斗,乃是一对双胞胎,受得忽夏信任,为忽夏做过许多伤天害理之事,忽夏为了让他们办事更为方便,将当初您收藏在宝库中的两只金钵赠与了二人,金钵乃神器,能收入一切被金钵定身的万物,更是天罚雷电的克星。”
清溪的心沉入冰海之底,看来无心遇上的对手,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一个命丧她手,而另一个,很有可能以金钵之力将她俘虏。
一想到对方手中有打神鞭,无心纵然因修炼了天道录而可以不死不灭,却也要再经受一次剥魂离魄之痛,别人或许不会明白那剥魂离魄的痛苦,他却非常清楚,万年前的痛,仿如昨日般清晰,那种无法言说的痛楚,他不想她再承受一次。
帝汉生一直在观察着清溪,见他眸中怒意滔天而起,身形微动正欲冲天而行,掌中的捆神锁再次出击,锁住了他的身体。
“天帝,请再恕老臣死罪,您现在不够冷静,实在不适合做任何决定,请与我等回万生宫,再从长计议。”
清溪狂怒,朝着帝汉生吼道:“帝汉生,谁给你如此大的权力,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限制我的自由,你真的不怕死吗?”
帝汉生一脸无畏,垂头恭敬道:“只要天帝您能安好,天界不乱,老臣纵是死上千万次,也再所不惜。”
公孙权暗叹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
公孙权朝着清溪躬身拱手道:“天帝,请您随帝宫主回万生宫,臣去九阙楼探探消息,定会带回练姑娘的好消息。”
清溪怎肯,他一时一刻也不想再担误,生怕晚去一刻,无心便要受上更多的痛苦。
说到底,都是帝汉生这家伙,若刚刚不是他执意阻拦,无心或许不会有事。
他欲将满腔的怒火撒在帝汉生的身上,却在见到那一张满是期盼的老脸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过是在做他身为臣子应该做的事,帝汉生不是他,又怎会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又怎会知道担心一个人安危生死的痛苦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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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阙楼乃是天界的御史司,专门为记录天界所发生的一切事物而设立。
上至天帝,下至仙士,但凡在天界中发生的一切事物,都会被记录在册。
九阙楼御使们足不出户,便能知天界一切大小事物,只因九阙楼内,有九方神镜,九镜之中不断显现着天界正在发生的大小事物,而御使司的御使们,则负责将这些大小事物一应记录在册。
九阙楼乃是天界的一个独立机构,与天罚一样,不受天帝管制,自成体系。
天罚司只负责维护天地法则,仙界与人间的高阶秩序,而九阙楼则只负责记录,无论大小事物,无论是谋杀还是造反,他们都只会记录,而不会参与其中。
所以,无论他们九阙楼有多少关于忽夏做恶的证据,忽夏都不会理会他们,甚至连前来消毁档案也不曾做过。
因九阙楼对他而言,构不成任何威胁。
☆、262暂时安全
公孙权凭着自己仙尊级的强悍实力,非常轻松的混入了九阙楼。
九阙楼守卫并不怎么严密,于公孙权而言,更是如入无人之境,更何况,他易容成一个普通的仙士混入九阙楼,就算九阙楼最终将此事记录在案,也不会出现他公孙权的名字,更牵扯不上闻人天帝。
进入九阙楼的档案室,里面堆积着无数档案,每一份档案都是一块玉片,御使将他们所看到的影像,以神镜之力封存入玉片之中,想要查看影像,只需在玉片之中注入一丝仙力便可。
玉片堆积成山,每一片玉片之上,都写着一组编号,御使们可以凭编号便能知道是何年何月何时的记录。
可公孙权不是御使,他无法从这大海般积广的玉片之中捞出他想要的那根针。
正烦恼之时,脚步声由远而近,公孙权快速闪身避入阴影处。
一位青年御使拿着一叠玉片进入档案室,刚刚将下一叠玉片投入海柜,正欲转身离开,颈脉便被一只强壮有力的手掌扣住。
“想死就别出声。”公孙权刻意压低音量,表现出一副阴沉狠毒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