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没说话,他的手摩挲着碗沿。
“可是你也不会同意是不是?”白棠喃喃道:“你不会同意,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你猜忌我,防备我,你不能容许有人知道你的秘密,也绝不会容许我活着离开你。”
“不是的。”裴寂将白棠揽到怀中:“不是的。”
他将浑身颤抖的白棠抱住,缓声问道:“你到底要什么,棠儿?”
白棠的脑袋搁在裴寂的肩膀上,裴寂听见耳边传来两个字:“自由。”
自由于皇家而言,最是遥不可及。
也是裴寂唯一不能给她的东西。
“除了这个!”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
“那……殿下赐我一死吧。”
“棠儿!”裴寂环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你明知我最厌自弃之人,此话日后不许再提!”
白棠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只觉得跟裴寂在一起说话,对她的精神都是一种莫大的摧残。在他面前,她半分能拿出手的筹码也无。
白棠不愿意回去,她脖颈处的伤口确实有些狰狞,更是不宜颠簸,裴寂也没强求,他第二日便派了卫队将永宁寺前后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别说白棠了,就是连只鸟也飞不出去。
永宁寺里饮食清淡,又胜在清净,这儿到底离王府远,裴寂也很少来,白棠在这儿养了养精神。
她有时在后院里走走,那些沙弥便绕路而行,白棠明白,他们虽然不说,可到底她在这里长住也是不合适的。
所以白棠的伤一好,她便推开永宁寺的后门,看见等在那儿的碧琼了。
“额……小夫人。”碧琼也没想过白棠会这么光明正大地出来,她拦住白棠:“小夫人止步吧,需要什么,属下去帮您预备。”
“我要见裴寂。”
白棠当天晚上就看见了裴寂,她正梳洗好了坐在床上,门却突然被人推开,裴寂很重地将她揉进身体里。
也不知他赶了多久的路,有些风尘仆仆的。
“这儿是寺庙,裴寂。”在裴寂第三次想要解开她的衣襟,将大手塞进她的衣服里时,白棠终于忍不住说道。
裴寂覆在她身上好半天,到底是没有继续动作,他哑着声音问道:“跟碧琼说要见我,什么事?”
“在这儿呆的时间太长了,已经影响到这寺里的僧人了。”
“你想回府?”裴寂沉吟片刻问道。
“我是要你撤了卫队。”
“白棠,你没有别的路,你如果不想呆在这儿了,就只能跟我回府。”
白棠没说话。
裴寂明白这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