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闻言忙着一抹眼泪“这有什么不敢,只要老太太能好,就是受责罚我也认了。”
贾琏有些纠结,凤姐暗暗一拉他的衣襟“鸳鸯姐姐哭得这样伤心,拼着受责罚,咱们就违拗老太太一回。”
鸳鸯闻言十分感激,她那样求二太太,二太太只是推脱不肯来,姑娘们又去了梨香院,教养嬷嬷严厉的很,说什么要模拟选秀,府里只许送吃喝,四位姑娘吃喝都在梨香院。
鸳鸯又不敢去东院,只好来求凤姐。
却说鸳鸯心急如焚,三人几乎一路小跑到了荣庆堂。
贾琏一路沉脸不悦。
凤姐再次提醒他“二爷跟着老祖宗长大,老祖宗生病,二爷纵然担心,也要露出个笑脸,免得老太太误会。”
贾琏只得勉强笑了笑。
再见贾母,凤姐吓到了。
贾母面色不复往日红润,憔悴不堪,甚是可怜。
凤姐心中有些不忍。
但是,想着婆婆无辜枉死,贾母抬举二房夺权贪财。
如今为了二房跟张家抗衡,自己作践身子,又觉得贾母自作自受
这一想,凤姐心里一份愧疚就烟消云散了。
贾母本来躺在贵妃椅上假寐,听到脚步声睁眼,瞧见贾琏凤姐两个,却是半句话没有,又闭上了眼睛。
凤姐忙着上前关心“老太太,您这是哪里不舒服咱们还是请太医吧”
果然,一如凤姐猜测,贾母眼里火星直冒“难道我老了,说的话在这府里也不做数了,没人听了”
凤姐也不多说,忙着请罪“老太太息怒”
这时鸳鸯抢着言道“老太太,不怪二爷二奶奶,是奴婢担心老太太。去求了二爷二奶奶”
贾母闻言这才平复些许,挥手道“我这几日夜里睡不眠,有些心烦气躁,不是对你们,我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无须惊动请太医”
贾母说话间了贾琏一眼。
凤姐忙着将贾琏让上前“老太太,二爷很担心您,一路上心里难受都不说话。”
贾琏着这个慈眉善目的杀母凶手,心里堵得慌。一个是他嫡亲祖母,一个是他生身母亲。
贾琏难以取舍,有些无所适从。
这些年贾母很慈,对他关怀备至。
若是别人,他毫不犹如去拼命报仇,偏偏这个人却是他嫡亲祖母。
叫他如何下得手
张大太太怒道“当你留子去母,婆媳关系已经断绝。如今,我们姑奶奶是侯夫人,是外甥的母亲,是外孙孙的祖母,独独不是你的媳妇,你不配”
张老太太这时止住了哭声“如今我的女儿是债主,我们替她来收债,只叫你磕头,没要你抵命,已经是在她的身份了,此事毋庸置喙,断无更改”
贾母连笑三声,最终瞪视张家人“牌位呢”
张老太太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玉牌,这是张氏出嫁的时候留给母亲的念想,玉牌正面是一株兰花,后面两个字儿世兰。
张氏的闺名张世兰。
张家老太太端坐,将玉牌握在手里“你三跪九叩,给我幺儿赔罪,我便放你一马”
贾母面色铁青,牙关紧咬,颤颤巍巍三跪九叩。
张大太太再道“第二条,大房正位,以保证琏儿的承袭资格,你怎么说”
贾母怒道“我从来没有剥夺琏儿的资格,他是我的嫡亲孙子,你们不要挑拨离间。”
张老太太轻蔑一笑“你这意思大老爷不是你的嫡亲血脉”
张大太太道“既然无异剥夺,为何你要四处招摇,说什么天生戴玉的哥儿,你们贾府真是了不得,皇家也没个哥儿衔玉而生呢”
张老太太哂笑“这样谎言你也敢说,你怎么不得道飞天做神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