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可知,黎王府中已有一名侍妾,身怀有孕已七月。”
元清正轻声道,温柔的声调在元应嗣耳中却是刺耳至极。
元廉明被元清正捂住耳朵挡住小眼睛,抗议地蹦跶着。
元清正嫌他调皮,双手捧着他的脸揉了又揉,把元廉明的小脸蛋都揉红了。
“尧尧……你这是何处听来的!”
元应嗣自是不信的,可是心里又忍不住不信。
她在京城向来是贞静温良的名声,惯是不曾八卦去打听过这王府内宅的辛秘,真要是有些个什么不清不楚,也不是不可能。
“堂姐即将出嫁,我自然是不放心的,托了许多人去打听,生怕堂姐受了委屈。
只是这消息太难堪了些,所以我不曾与家里人提过,只能看堂姐你了。”
元清正宠溺地拍着元廉明的小屁股,心情是很好的,面上却不显。
严氏本是苏杭的闺阁小姐,嫁妆自是不少的,加上嫁的华老爷子也是有家底的商人,所以攒下了不少家私。
虽然元应嗣与严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到底是严氏带在身边几年的,因而疼爱得很。
在那个梦里,严氏将自己四分之一的产业都尽数给了元应嗣做嫁妆,其余那些是准备留给元清正、元川乌和元廉明的。
严氏待几个孩子一般疼爱,从不曾厚此薄彼。
但是元应嗣觉得自己父母留下的家产被元振贪了,一直觉得那些嫁妆本就是自己的东西,还十分的不满。
当时也是元应嗣提议将怒火攻心被气死的严氏,丢到京郊野地草草掩埋的。
“这两年,爹爹在朝中被打压得厉害,许是辽国并没有什么大动作,也有人想取而代之,所以过得极为艰难。”
元清正右手揪着元廉明的后颈以防他掉下去,左手拿起桌子上的瓷杯把玩,精致的桃花眼盯着已经面色惨白的元应嗣,琥珀色的瞳孔是掩不住的杀意。
“堂姐先回去想想对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便说,我自然是愿意为堂姐筹谋的。”
元应嗣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元廉明明显感到了元清正压抑的怒火,也不敢闹腾,乖乖地在她怀里坐着。
元清正深呼一口气,把元廉明塞给了丹沙。
“带玉延去祖奶奶那里罢,想必祖奶奶也该想了,我乏了。”
丹沙连忙接过元廉明,迅速出了院子。
元清正看着自己闺房里熟悉的布置,一切都如同记忆里一般,温馨而舒适。
“啊!”
元清正倏然双手握拳打在上好的百灵台上,生生将台面击碎。
台面上的瓷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落了一地,茶水四溢一片狼藉。
甘草和栀子一时不敢进来,自家姑娘近两年来情绪很不对劲。
元清正从小到大都是有脾气的主儿,但是发脾气也不过是不吃饭闹着哭,要不然就是耍赖皮躲被窝里,从未发过如此大的怒火。
“去寻个人来,教教我这堂姐什么叫规矩。”
元清正踩着一地的碎瓷片,顺着胸腔里四窜的气流。
既然有人不识好歹、恩将仇报,那自然不必为这种人全了颜面。
“是。”
暗卫应了一声,人便离开了。
回到平西将军府这边,卫厌箴已然想要陈以绝走不出那扇门。
不等二人再次动手,暗卫已然跑过来,往陈以绝耳边打起了小报告。
“主子那边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