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哪里不想保重龙体还不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哥哥闹的”梁王冷着脸摆手,“你同朕说说,方才,朕不在的时候,他又说了什么混账话”
“这”穆如旭为难地望了望站在一旁的长忠和言裕华。
他这幅模样像极了不久前吞吞吐吐的言裕华,梁王一瞧,就知道有问题,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他说了什么,是朕听不得的”
五皇子直直地跪下去“父皇,那些个污言秽语,您何必要听呢”
“污言秽语污言秽语”
“父皇”
穆如旭的话被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梁王拽着床纱,双手死死攥着胸口的衣襟,眼前一阵阵发黑。
先是在言裕华面前,诅咒他寿数只剩三载,又在旭儿面前说污言秽语,这个太子这个太子是要翻天了不成
梁王越想越是心惊,不顾长忠的劝阻,翻出木盒,把里面剩余的丹药全部塞进了嘴里。
“朕真是低估了他”血色重回梁王的面颊,他燃烧着自己所剩不多的精气神,腾地起身,“先是拉拢金吾卫,后诅咒朕短命好,当真是极好旭儿,你把他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朕听,朕还没老糊涂,朕受得住”
“父皇”穆如旭出梁王只是表面精神,实则内里虚透了,痛心道,“还请父皇息怒,龙体要紧啊”
可惜,他的话形同火上浇油。
“旭儿,你也要忤逆朕吗”
穆如旭咬了咬牙,跪在地上,颤声道“父皇,皇兄指责身受重伤的九皇叔要造反,还说还说,还说九皇叔伤重不治是好事他,他巴不得九皇叔”
“逆子”
穆如旭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暴跳如雷的梁王打断。
梁王将装着丹药的木盒砸碎在地,又将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碎“这个逆子,是想要大梁的江山灭亡吗”
梁王的确忌惮穆如归,可大梁危急存亡之际,只有穆如归重新统帅玄甲铁骑,才有可能将狄人拦在上京城外,穆如期现在诅咒穆如归,就如同诅咒大梁的江山。
“陛下息怒啊”长忠和言裕华也跪了下来。
后殿内的动静不可避免地传到了金銮殿内。
穆如期百无聊赖地竖起耳朵,在风中捕捉到“逆子”二字,不屑地嗤笑。
穆如旭可不就是逆子吗
他身上流着狄人的血,压根不配活着。
“逆子逆子”梁王砸完所有能砸的东西后,满脸茫然地跌回榻上,望着跪成一片的侍从,木木地发起愣。
若穆如归真的死了。
若狄人真的攻破了嘉兴关
他还有几日皇帝可以做
“逆子啊”梁王捂住了脸,烛火映亮了他佝偻的背影。
仓惶的老皇帝再次露出了浓浓的疲态。
另一边。
秦通达换上了朝服,铁青着脸让人备马车“我要进宫,面见陛下。”
侍从不敢多言,赶着马车,将他送到了皇城下。
秦通达心中有事,气喘吁吁地跑到金銮殿前,等不及通报就闯了进去。
“陛太子殿下”金銮殿内却只站着眼皮子打战的穆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