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姜清慈也是担心的,只是她也是经历过两次天灾救援的人了,会比沈意绵有经验。
姜清慈,“我们绵绵肚子里的小宝宝好乖,很照顾妈妈的身体。”
沈意绵温柔地低下头,轻轻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像是在摸着自己小宝宝的小脑袋,“我也觉得。”
姜清慈,“等改了会儿去睡一会儿午觉。”
沈意绵乖乖应下,“好。”
没有沈丛白在,她的睡眠一直不太好,经常会醒过来,白天倒是能睡着一会儿。
“下面播送一条灾区实时报道……”
电视一直开着,播放着灾区的新闻。
沈意绵的眉心蹙了起来,喃喃道,“又有余震了啊……”
姜清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灾后的重建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听到实习生的话,沈丛白的脑袋里闪过一阵忙音,一直站着的腿已经没有了知觉,看着远处被担架抬着回来的人,在原地没办法挪动步子。
沈丛白回过神来捶着自己的腿,快步迎上去。
“罗医生余震救人的时候被压到了腿,沈医生,现在有手术室空着吗?”
沈丛白,“只有我的那一个,直接进去吧。”
“伤口我们已经紧急处理过了,只不过……情况不太好。”
沈丛白镇静下来,指挥着其他医生。
解开罗弘的左腿的绷带,里面已经血肉模糊了,意识不清晰着,手里还握着一块石头没有松手。
这是第一次,他的手术台上躺着的是他珍视的人。
帐篷外的实习生,已经满是脏污的手抹了一把猩红的眼睛,又转身跑回了救灾现场。
灾难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止步,已经到一个临界的时间了,再拖下去,没有救出来的人,生命也将在这片废墟里消逝。
大家都没日没夜,像是机器人一样,透支着自己的精神,支撑着不停歇。
坍塌的废墟里,漏过一缕阳光,不急不缓,推动着光影变化,仿若时针一般,为时间的游走划下痕迹。
光是从天边来的,黎明的旭日初光鲜红,却让人觉得是一颗破烂流血的心脏,从暗夜深渊里挣扎而出,带着无限伤痕的希望。
又绝望又庆幸。
沈意绵还是来了安市,跟着第二波支援医生一起,跟着沈德心一起。
一切都已经平息了。
时隔多日,再见到沈丛白,仿佛过去了好几年。
男人的头发有些杂乱,下巴上的胡渣明显,颓唐地坐在垒起的石板上发着呆。
因为要交接,他已经换下了那身穿了好几天的白大褂,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像个没有知觉地傻子,连外套都没有穿,就这样呆在冰冷的空气里。
沈意绵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走近他,轻轻地给他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