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白心高气傲,无论他怎么安慰似乎都不妥当吧?
“法渡。”
“什么事?”法渡用了全付心神来发愁,小白忽然喊他,倒让他觉得意外。
“本君好得很,不用在腹中无谓的筹措说词来安抚于我。”
法渡肚子里好不容易凑起来的词全部烟消云散。小白现在已经越来越少使用本君这个称呼了,一旦他再端起架子,多半就是真的介意了。这个时候要是说错一句话,那可真是自寻死路。
“那……我去放糊糊出来透口气。”法渡转身去拖放在门口的旅行箱,血鬼降此物虽然行动迅速,让他跟着火车跑上几千公里也实在太不人道了,反正它也不是真的需要呼吸,让它在旅行箱里沉眠反而更方便。至于它怎么隐藏自己通过安检,那又是糊糊自己的本事了。
“法渡。”小白又喊了一声,“从今往后不要再用易勋二字称呼自己,本君听不得。”
法渡:……
“还有,立刻出去找些吃食来,本君甚是饥饿。”
法渡:……
法渡应声出去,很快从周边搜罗了两大包零食回来,他原意是想多准备些带上车打发时间,没想到在短短一小时内就被小白清扫一空。盛放着陶家航记忆的糊糊显然也很高兴,他那个年代还没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哪怕它并不需要进食来维持,还是凑在小白身边看了个热闹。
望着房内堆积如山的食品包装,法渡哀叹一声:你这是化悲愤为食量了么?
从那以后,易勋二字简直变成了条件反射,一旦有人提及,小白就必定会拉着脸瞪着法渡,就好像他犯了滔天大罪。对此法渡也是无奈至极,这算什么道理,就因为当年那个易勋对不起你,现在我就连用了二十多年的名字都不能用了?
当然这些吐槽法渡也只敢烂在肚子里,之后见着谁都要先打招呼只能叫法渡,再不唤作易勋了。
☆、草率论断
当天一行人到了喀什之后就各自分道扬镳,老古罗佳一行继续去走他们的观光之旅,法渡和小白则跟着成泉和老王叔住进了喀什一家青年旅社。
青年旅舍确实和旅馆酒店比不了,年青的背包客来来往往,每人就那么大点地方,人朝上一躺就是家,人走了就是床。幸亏住进来的人多半也都好相处,彼此之间也没什么摩擦。
身边坐着小白,椅子下面藏着糊糊,法渡一路上都紧绷着神经,这会儿实在是太累了,挨着枕头几乎立刻就睡过去了。
等他被一阵吵闹声唤醒已经是夜里了,墙上的挂钟指向十点,有几个年青人正在门口大声的冲着店主质问:“大晚上居然停水了,让我们怎么洗漱休息!”
店主倒是很淡定:“我又不是供水的,我哪知道今天会停水?一天不洗脸也不会咋滴,随便对付一晚上算了。”
住客们议论纷纷,牢骚四起。
成泉低声道:“停水算什么,要是停电了才真不好过呢。”
话音才落,屋子里的灯全部熄灭,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法渡感叹不已,说什么中什么,难道成泉就是传说中的乌鸦嘴?
一个女孩子追问:“你们店里就没有备用的发电机吗?”
店主答道:“就算是有了电也没水,有什么用?”
“有电了,起码可以给手机充电啊!”“就是,哪是能用ipad看看电影也好!”“相机电池没电了,明天还怎么旅游啊?”这话一说,周围的年青人纷纷附和。
店主无奈回答:“第一,停电并不是经常出现的事情,所以小店没有准备备用发电机这种东西。第二,我年青的时候也是背包客,你要出门就别讲究那么多,想讲究啊,要么别出门,要么就花钱住大宾馆去啊。”
年青人血气方刚,哪里受得了他得讥讽:“嗨,你什么态度你?你应急设施不全,还有理了是不是?我们那么多人全挤在这呢,收了钱你就啥都不管了?”
店主也不是个好惹的人:“嗨,想打架是不是?以为人多我就怕你啊?来啊,来啊!”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老王叔忽然从旁边床上起来,两手一分把当头的人分开:“谁出门在外都有遇上麻烦的时候,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停水停电确实不好过,可是打架也打不出电来,大家就暂时对付一晚,明早醒过来兴许就好了。”
“可现在还早,睡又睡不着,怎么熬过去啊?”
老王叔古道热肠,有种很特别的江湖豪气,法渡说不出怎的就打从心里欣赏他,这会儿忍不住又出来帮腔:“反正有蜡烛,打打牌聊聊天也挺好。”
他这么一说,一个靠窗的床铺上忽然传出女孩子的声音:“好呀,大家既然都醒着,那就讲故事吧。”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打头的立马开口:“行,那我先讲讲在川北遇上的怪事吧。那时候我和七八个驴友一起顺着高速公路骑行,本来打算穿过映秀进卧龙自然保护区,然后走巴郎山进丹巴。那天天气晴好,谁知走着走着就下雨了,前面白雾茫茫,彼此只隔着三四米远都看不见。大家怕被车撞,就打着灯一个挨一个朝前挪。按理说这样总不能走丢了吧,可等咱们出了雾区,就真有一个驴友不见了。大家等了半天不见人,于是转回去找,可找来找去也没见着人,打电话也无法接通。就在我们打算报警的时候,那人却从前边骑回来了,一看见我们就差点从车上摔下来,脸色煞白的直喊自己见鬼了。”
他说得活灵活现,光是个开头已经把大家镇住了,整间屋子鸦雀无声,就等着他朝下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