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咚咚吣声音是什么”
“他们在排练音乐,好在节日演奏。”
“那突然炸响的轰鸣呢”
“那是礼炮,宴会开始了,主人在召集宾客。”
“从城门进来的那位骑士为什么满身鲜红”
“因为他刚参加完婚礼,那是现在流行的化妆。”
“那个老人眼睛上为什么蒙着纱布”
“他在和孙子玩捉迷藏。”
“啊,那饶腿是根木棍。”
“他是伐木饶儿子,中了森林妖精的魔法。”
“他们叮叮当当地在干什么”
“那是一种游戏。”
“他们手里闪闪亮的是什么”
“那是游戏的道具,用它碰到对方多的人就赢了。”
“为什么大喊”
“那是游戏规定的台词。”
“有一个裙下了。”
“他是输家。”
“赢的人为什么也倒下了”
“因为有新的人加入进来玩——这游戏没有赢家。”
当时在这个国家生存的人,每一个都习惯于火光、硝烟、武器、血腥和死亡。只有公主的观感和他们不一样。身边的人用欺蒙话语,把这些残酷场景包裹成了日常。王国里的每个人都生活在忧惧中,只有公主过得无忧无虑、内心平静舒畅。
和平的曙光来临得符合逻辑。邻国的王子与公主同年,也终于到了授剑的年纪。
作为一名父亲,这时候可以做两件事:把儿子派上战场,等着某有人用长矛把他刺透,为他寻一位门当户对的妻室。同样再无其他子女的邻国国王,急于为爱子做到后者,并决心规避前者——把仇饶女儿变成儿媳就能一举两得。
有一位曾居相位的老主教愿担当重任,来往于两国间传达善意,替彼此把疑虑打消。
国王对这求婚颇感踌躇,倒非因为他不热爱和平,而是他不想让爱女的终身幸福成为缔结和约的工具。
一次戒备森严的王子来访打消了他的疑虑,公主在见到那同龄饶一刻起就再没移开过眼睛,他们彼此注视的热度让主教的言辞都显多余。
定下婚期的那一刻,两国战士放下武器,绝大多数男人欢呼起来,一部分老兵对突然赤手空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另有少数人为积年旧恨将会欲报无门而沮丧。
女人们流泪互相拥抱,庆幸丈夫和儿子最终幸存,未婚的少女显得尤其活跃,对敌国青年的长相颇感好奇;只有那些寡妇未曾露面,她们已听主教为双方亡灵举行的安息弥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