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四周被沙土包住,只有灶台前比较干净,上面摆了一口非常大的锅,下面破破烂烂快要塌了,缝隙间隔很大,起初以为是年久导致。
现在看来、、、
“傅意,你帮……”
“嗯。”
你帮我这几个字,好像都不用亲自说出口,更不用过多解释。
他全知道,像肚子里的蛔虫。
傅意弯腰搬大锅。
步茸望着少年的背影微微叹气。
高一跟傅意成为同桌,高三下学期请了长期病假,那时候他还戴着厚重眼镜被叫做书呆子,做什么事情都一板一眼,却是个优雅懂礼貌的小孩,跟她算泛泛之交,关系没有沈邵言那么好。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突然有天借着送作业的份儿,加入了鬼故事集会小组,久而久之相处后变得非常默契。
傅意把锅扔到一边,举着煤油灯往下照:“步茸,如你所料,是个洞,很深,可以藏人。”
扑面而来的臭味——
闷的都已经发酵了。
此刻正不断往外扩散热气……
粪池都没有这么难闻,熏的辣眼睛。
“真要下么?”胭脂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挥了挥味道,“会不会有危险!”
步茸把煤油灯交给胭脂:“姐姐陪我,让傅意留在上面,老金不敢对他怎么样,要是让你留在这儿,我们去底下,万一有不测那就麻烦了。”
现如今的胭脂很信任妹妹,她将她揽在怀里:“虽然有点臭,但值得。”
“嗯?”步茸盯着胭脂看,头脑费解,“什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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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握住步茸的手,用力攥:“危险时刻,妹妹选了我啊,没选同桌~”
步茸:……你要这么想也不是不行。
傅意对于步茸的选择无所谓,脸上依旧挂着标准的微笑,他开口:“你们该下去了,妇女不吃猪肉,至少比老金安全。”
步茸深深的看了眼背靠墙的少年,他目光一直注视着外面,很难收回来。
厨房和前院有段距离,但离主屋很近,桌上的两碗猪肉弄得他饥肠辘辘,即便是吃了肘子也不顶用。
步茸拉开书包,拿出一包便携式湿巾放在灶台边,用手戳了戳包装。
傅意背脊一僵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妹妹,底下更黑,小心点。”胭脂举起煤油灯,看到她摇摇晃晃悬挂着,立刻往前几步,“别松手啊,我过来扶你。”
步茸像个糯米团子,紧张时脸蛋粉扑扑,就跟咬了半口的夹心雪媚娘差不多,这个高度确实很有难度,即便整个身子都下去,脚离地面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胭脂弯腰,以自己的背脊做平面,声音温和:“大胆踩就行。”
步茸手上快没力气了,慌着张脸:“你抱我!姐姐的腰经不起折腾。”
胭脂伸出手,却有些犹豫地缩回去:“这样不稳。”
“没事没事。”步茸语气加快,“信我。”
胭脂仰头,把煤油灯放在地面,张开双臂——
步茸松了口气,手都有些发抖了,她直直往下落,被人环腰牢牢接住。
胭脂瘦高偏白,没想到还挺有力气,估计是走南闯北多了,在文弱外表下有副健美的体格。
“谢谢姐姐。”不管在什么时候,步茸都是个有礼貌的小姑娘。
煤油灯照着两壁,土墙上全是一道道血印抓痕,越往里面走味道越重。
其实幽静之处没有声音,又很黑,会产生异端恐惧,时时刻刻都觉得有鬼有脏东西。